晚上两个人坐着一起吃饭, 孟奇有些不好意思。
他真不知道父亲给得是这种书, 不然怎么可能拿去给堂弟看?堂弟还小,不知何时成亲, 那不是害人?他自己看了都心猿意马。
“阿深, ”孟奇低声道,“我之前真不是故意的……”
“别提了。”孟深皱眉。
他一下午都没能好好看话本!
孟奇看他脸色不好,便闭嘴了。
晚上孟溪回来找孟深, 倒是没有先写字,而是给了他一两银子:“最近天天都有客人点我的菜,这钱你拿去, 我看宣纸快要用完了,你明儿去买些……买好点的, 比这个白一点,好看一点的。”
“罗纹纸吗?”
孟溪并不知宣纸还有很多名字, 疑惑的看他。
“罗纹纸有素白色,也有浅黄色,且有一道道横纹,我看给你练字最佳,省得你把字写得张牙舞爪的。”意思是, 那个横纹可以让她的字更加工整。
“好,那就买罗纹纸。”孟溪点点头, 挽起袖子磨墨,“我得快些把菜谱认全,之前都被小少爷笑了。”
“哪个小少爷?”
“师父的孙儿, 叫梁从嘉。”
“呵,他敢笑你,他识几个字啊?等到明年你去跟他比一比,看谁笑谁。”
“哥哥的意思,明年我肯定能把字都学会?”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孟深挑眉,“坐下,先把昨儿学得写一遍。”
越来越像夫子了,孟溪莞尔。
不过这样会不会太耽误他温习?孟溪手一顿:“哥哥,蒋夫子教得东西应该是比较精深的,我每日过来占用你的时间,你还怎么念书?要不隔日一教……其实也不急,就算菜谱看不全,我挣的钱也足够了。”
“无妨,我都能听明白,不必温习。”
“我是怕……”
“怕我通不过会试?”
义兄已经落榜过了,再落榜一次,他怎么受得了这种打击呢?
她一直都很关心这件事,孟深道:“如果我真的又落榜,你还会供我继续念下去吗?”
“当然。”
“要是一辈子都不中呢?”
“不可能。”
“人生在世有什么不可能的?”孟深的目光沉沉得落在她脸上,想要寻找出她养他真正的理由,“就是一辈子不中呢,一辈子也挣不到钱呢?你还供着我?”
孟溪一怔。
片刻之后,她道:“我不信哥哥会一辈子都不中,你这么聪明,我不信。”
聪明吗?一抹笑意从脸上闪过,他很快又追问:“我是说真的,你会如何?”
“那我就开一家酒楼,哥哥你来给我当账房。哥哥你反正有铜臭气了,想必算账也算得不错。”
只是一句话,孟深脑中却立刻就浮现了这样的场景。
夜深时分,他打着算盘告诉孟溪今儿赚了多少,她站在旁边微微笑着听。他说到二十几两银子时,她弯下腰,拨弄着手边的算珠,夸他算得一笔好账……
打住!
孟深回过神。
他在想什么呢,打死他也不会去做账房先生的!什么铜臭气,他一身富贵气好吗?
孟深斜睨她一眼:“你想多了,本……我就算到了绝路也不会给你去算账!”
好正气凛然,不可侵犯啊,孟溪忍不住笑。
眉眼弯弯,分外的甜美,他忽然很想伸手去碰触她脸颊,感觉一定是很暖,很软。
他好几次想这样了。
可没有一次是真的伸出手的。
他就这样看着,觉得心跳的很快,目光慢慢又落到她脖颈,她穿着盘领的枣红棉袄,领子扣得紧紧的,他再往下看,就看到了起伏的山峦。
即便是冬日,仍是有些明显。
他忽然想到那日她趴在自己身上,后背传来的柔软之感。
视线凝定了片刻,他猛地抬起头,暗道自己疯了吗,在想什么呢?一定是受那本图册的影响了!
孟深再不敢看,正襟危坐。
孟溪写完字,自己很满意,因为一天一天都在进步,不过却是跟孟深说:“我还是隔日来吧,就算哥哥你有才学,也不能懈怠的。”
“不……”
“就这么说定了。”孟溪转过身,拿着菜谱离开。
屋里只留下了她的香气。
第二日早上,孟奇在洗衣服的时候看到孟深也捧着衣服出来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神情都很尴尬。
“阿深,我洗好了,你来吧。”
孟深沉着脸:“嗯。”
孟奇赶紧跑了。
孟深洗着衣服心想,幸好她说隔日,不然晚上再见到她,都不知如何面对。
这该死的图册!
这日早上孟溪去仙游楼时,看到里面格外热闹,她走进去就听到赵奇峰的声音:“小师妹,快来见过二掌柜。”
仙游楼是师父开的,他当然是大掌柜,那二掌柜难道是师父的儿子?孟溪想到梁从嘉说的“等他父亲回来”,看来是回来了,她急忙走过去:“见过二掌柜。”
梁易已经听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父亲收了一个女徒弟,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