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筝停止为宝宝长牙而开心之后, 方天灼又冷着脸低下头去捏自己的手。
何筝搂着儿子瞅着, 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笑。
那么一丁点儿伤口, 就算挤能挤出来多少血?也是,再不多挤点儿都该愈合了。
何筝把儿子放在床上,转身拿了纸巾和创口贴过来给他擦干净了手指, 一看,那里面又开始源源不断的有血丝溢出来,别说,咬的还真挺深。
“这小混蛋。”何筝哄小孩儿一样的道:“我晚点打他, 怎么能把父皇咬出血呢,真是大逆不道。”
方天灼不吭声,何筝仔仔细细给他包好手指,伸手捧住他的脸亲了一口, 嘱咐道:“不可以沾水知道吗?不然会感染的。”
方天灼道:“嗯。”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在这边洗漱, 不需要人伺候,浴室的东西也都会用。这段时间都是爸妈帮他搂孩子, 毕竟何筝是个心大的,他们也怕小家伙他抱不好,在这边世界孩子是不会遇到刺杀的, 何筝也绝对相信他爸妈, 于是到了睡觉的时候,他便把孩子交了过去, 自己回来睡。
洗漱的时候, 他发现方天灼当真乖乖翘着那根受伤的手指没有沾水, 听话的很。
何筝咬着牙刷暗笑,方天灼擦干净脸,对他说:“朕去那边看看。”
“嗯嗯。”
他每天要过去听暗卫汇报情况,事无巨细,大概是要防止那两位耍滑头。
何筝等着他过去自己估计还能摸一局手游,结果他却站在了门口等他:“快刷,随朕一起。”
“……”你到底是多怕镜子突然失去能力啊!!
方天灼才不管他怎么想,他不管去哪边,都肯定要拽着何筝,不许他离开自己半步的。
从那边回来,何筝倒床就睡,方天灼垂眸把他的鞋子褪下,拉过被子给他盖在了身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伤,眼中流露出一股暖意。
何筝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迷迷瞪瞪起夜出来,发现写字台上还亮着台灯。
这种状态不是第一次见了,这男人学习起来简直是如饥似渴,半点儿不带歇息的,他缓缓走过去,方天灼察觉到动静,一起身,何筝便软软的坐在了他腿上,他眼神迷离的趴在他胸前:“你怎么还不睡呀?”
“这本看完。”
“我们日子还长着呢。”深夜的何筝说话少了几分不正经,“你没必要这么着急,慢慢来嘛,你这段时间学的东西,可是我们从幼稚园到初中学的啊……已经很厉害很厉害了。”
方天灼环着他,抚了抚他嫩嫩的脸,温和道:“筝儿先睡。”
“我要你陪我睡。”
方天灼抵抗不了爱人的撒娇,但他依然有自己的底线:“这本看完。”
“那我陪你看。”何筝赖在他身上不下来,方天灼便一手抱着他,一手开始翻书,何筝睫毛抖了抖,慢慢掀起睫毛看他的侧脸。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很帅,认真学习的男人也没差到哪儿去,这么一张好脸,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就被他遇到了呢?
在这一刻,何筝陡然涌出一股强烈的**:“陛下说的对。”
“嗯?”
“我真的是个草包,又懒,又胸无大志。”
“朕没有嫌弃筝儿。”
“可我开始嫌弃我自己了……”何筝说:“我是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遇到陛下,才能得陛下这么疼爱的呀。”
方天灼目光依然落在书本上,他没有说话,但脸上却扬起淡淡的笑容,似乎有些欣慰。
“陛下到底喜欢我什么呢?我跟你走在一起,根本就是一个花瓶啊。”
“那筝儿喜欢朕什么呢?”
“喜欢你喜欢我呀。”何筝歪头,理所当然的道:“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也喜欢你,然后渐渐发现,我的陛下天下第一好,天下第一帅,天下第一疼我,就更喜欢更喜欢了。”
他用了那么多天下第一,总算让方天灼停下了手里的笔,他低头看着何筝,从他细细的眉到嫣红的唇,这张洁白的脸每一处都那么精雕细琢,仿佛是照着他的喜好长得。不对,他一开始的时候,其实也只是单纯的觉得何筝好看,但也仅仅只是好看而已了,不是何筝照着他的喜好长,而是不知何时,他喜欢上了他身上的每一处。
他像是他暗无天日的生命力遇到的一束冲天火光,他鲜活至极的跳跃着,从他生命的这一头,跳到那一头,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将一切黑暗全部驱逐。他是因为何筝反抗他才喜欢他吗?当然不是,他平生最恨有人反抗他。
他是因为何筝说好听的喜欢他吗?不,他身边不乏对他说好听的话的人。
何筝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那些举动,一点都不值得赞扬,实在愚蠢至极。
可若是说他蠢,他似乎又是聪明的。他不是一味的谄媚,也不会一味的反抗,他贪生怕死,毫无忠肝义胆,一点都不值得被欣赏,哪怕底子都被揭的差不多了,他也能突然反戈,噗通跪下来把尊严踩进尘埃,只为了能够活命。
可他却又像一只不服输的小白鹅,在某些事情上坚决不肯退让,他毫无城府与心机,不懂的什么叫收敛锋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