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是怕万一犯了错脑袋不在不能赊账啊。
何筝不吭声。
“罢了,休息吧。”
他放下了帷帐。
何筝每次昏昏沉沉的睡去之前都在祈祷不要怀孕。
在船上,他很少出门,他不晕船,除了练字就是看书,有不懂得就问方天灼,后者倒是疑惑他怎么突然开始用功了,但也未曾多问。
这日船靠岸补给,大家都下船准备去吃些好的,何筝刚戴着纱帽钻出船舱,忽然就对上了罗元厚的视线。
妈耶。
跟罗元厚在一个船上他真的非常慌,不光是因为害怕方天灼追究往事,他更怕罗元厚那么喜欢何筝,会为此做出什么事。
别找我别找我。
何筝默默念叨着侧身等着方天灼出来,纱帽之下若隐若现的容颜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可罗元厚还是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贺润提前出来,快步走开推了一下罗元厚,硬生生将他扯下了船,含笑道:“这城中有一家甜米糕十分可口,我与罗大夫一同去买来给公子尝尝。”
何筝笑道:“多谢二位。”
出门在外,大家不便泄露身份,贺润对何筝点了点头,一直扯着罗元厚走远了才放手,低声道:“如今陛下连脸都不让善首露了,你怎可那般盯着他。”
罗元厚神情带着压抑的痛楚,镇定道:“方才,一时逾矩了。”
“陛下为何让你跟随,难道你未曾看出来吗?”
是啊,方皇是故意的,他在等,看罗元厚何时会忍不住,等到那一天,就是算总帐的时候。
“我曾,计划帮他逃跑。”
这件事贺润已经在听说何筝坠崖的事情时隐隐有所察觉,但真的听到之后还是难免倒抽一口冷气。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我害了他。”罗元厚叹息,这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痛苦,辗转反侧。何筝没有逃出来,他很怕方皇会暗中折辱他,更怕何筝不堪受辱会想不开。
他的心每天都在煎熬撕扯,支离破碎。恨极了不顾一切研究生子药的自己,他以为会是别人……毕竟,何筝可是相府的二公子啊!
怎么能想到,何相国如此心狠手辣,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随意牺牲。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贺润凝眉道:“他身负皇室繁衍重任,陛下心中又十分喜爱,断断不会动他。可你就不同了,上船近半月,他一次门都未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
“他在躲我,怕我。”
“你知道了还那样看他?”
罗元厚道:“只要能救他出火海,豁出我这条命又如何?”
“但你这条命哪怕豁出去了,也未必能救他。”贺润沉声:“还不如远远看着,若是哪日他遭陛下厌弃,也可护上一护。”
“你也知道帝王之恩不会长久,可他若是生个龙嗣……”哪怕再不受宠,也定然是逃不掉了。罗元厚握紧手指,心如刀绞。
贺润平静道:“那是他的命。”
所有人都应该接受自己的命运,在这个世上,想要活着,就要遵守规则,而方皇本身就是规则。
没有人可以违抗。
除非去死。
贺润走到小摊前,含笑道:“一斤甜米糕,多谢。”
他们前去提前说好的酒楼会合,罗元厚突然道:“若是你一生挚爱被他抢去,你会如何?”
他凝望贺润,贺润也凝望他,须臾道:“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他的,你我也是。”
罗元厚笑了:“我以为贺将军是威风凛凛,叱咤风云的英雄,竟也是胆小鼠辈。”
贺润摇头,他身在朝堂多年,与悬壶济世游走天下的罗元厚看法不一:“这是生存之道。”
“那便无计可施了吗?!”罗元厚心知他说的是事实,一股愤怒涌上,几乎癫狂。
“你可以不畏生死,但等你死去,他若是遇到危险,便无人敢管。”贺润道:“我建议你把命留到必要的时候使用。”
罗元厚抿唇。
心脏怦怦跳动,心有不甘。
贺润眯眼看天,不愿再多费口舌:“该回了。”
何筝除了苦,什么味道都爱吃,辣的酸的甜的咸的,只要味道正常,没有不能下嘴的,可以说十分好养活了。
在接到小米糕之后,他便立刻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姜复扬吞着口水盯他:“好吃吗?”
何筝眼珠转了转,道:“难吃的很。”
姜复扬不信:“给我也尝尝。”
“这是专门带给我的。”
姜复扬舔嘴唇,到底是小孩儿,闻着那香味就止不住:“我就吃一块。”
“你这个大英雄,跟我这个以色侍人的东西抢吃的,害不害臊?”
姜复扬:“???”
他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面的确说过这种话,不过这都过去多久了?!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你怎么这般小心眼!”
何筝弯唇,这辈子比记仇,他就没怕过谁:“想吃?”
“……”姜复扬张不开嘴。
何筝故意把声音浑厚起来哈哈嘲笑两声,然后扬起下巴,不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