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夜,在旁人眼中,白夜向来衣冠楚楚,文质彬彬,楼里不少行首都偷偷喜欢他。
此时的白夜仿佛换了一个人,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我想了一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你!”
虞美人捂着脸,淡然一笑,“白爷不抓紧时间离开汴京吗?还有空闲过来质问我?”
这副模样更加刺激了白夜,“走之前,我要先清理门户。”
“不要啊!”小娥暴哭,“一定是误会!我家行首那么喜欢白爷,怎么会害您?您再好好查查、一定是别人嫉妒她、冤枉她……”
白夜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一脚踹过去。
幸好虞美人扯了一把,没让他踹在心口,不然以他的力道,小娥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小娥吓傻了,忘了哭。
虞美人温声安抚:“你先出去,不用担心我,我跟他好好解释就行。”
小娥狂摇头,“不,不行,东家已经疯了,不能留行首一个人在这里……”
虞美人生怕她惹怒白夜,不由分说地把她推了出去。
小娥拍着门喊叫,被外面的人捂住嘴拖走了。
“不要伤她。”虞美人道。
白夜冷笑,“你还有心思管她?”
虞美人微微一笑,坐到梳妆镜前,从容地把细薄的脂粉扑在红肿的侧脸,“我不仅能保她,还能保我自己。”
白夜眉心一蹙,“你做了什么?”
“只是不小心喂了一只飞错路的信鸽。”
白夜嗤笑,“想诈我?”
虞美人柔声道:“又恰好在它腿上寻到一封密信,在烛火上稍稍一撩,字就现出来了。”
白夜这才变了脸色,“你想死!”
“不,我是想活。”虞美人不急不慌,仿佛死不死的已经不重要了,不过,还是要护住想护的人。
“如今蝶儿已经拿着信到了宣德门,若到子时还收不到我的消息,就会敲响登闻鼓,带着密信求见官家——别想伤害她,那信不止她一个人有。”
白夜咬牙,“虞儿,你为何背叛我?我自认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你!”
虞美人听到这个称呼,终于失了镇定,“可你也没尊重过我,从来没有!”
若不是认识了司南,体验到被尊重、被平等看待、被当成朋友的感觉,她也不会知道白夜对她、对楼里的所有姑娘从来只有利用。
“你利用我们收敛钱财、打探消息,这些都没关系,可是,为何要卖掉满庭芳?卖之前为何瞒着我们?”
虞美人满目悲伤,“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听到你和徐嬷嬷的话,是不是明日满庭芳变为妓馆,阁中姐妹被迫做起皮.肉生意,我们才会知道付错了真心?”
当初,因为白夜承诺,绝不会让满庭芳沾上一丝腥气,她们才甘愿入阁,为他卖命。
可是,白夜竟然不声不响把满庭芳卖了!
这是压垮虞美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还以为我是你的心腹,帮你防着徐嬷嬷、帮你守着阁中姐妹,没想到,她才是你用来监视我们的人!”
白夜压下眼中地狠意,软了语气:“你知道的,上次我失了两条盐船……卖掉满庭芳也是不得已。”
“你的钱都去了哪里?满庭芳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还不能满足你吗?”虞美人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这样的借口,“你分明早就打算好了,要离开。”
“就算离京,我也不会自己走——这事怪我,没提前跟你说,让你误会了。虞儿,你听话,给蝶恋花传消息,叫她回来,我带你们一起走。”
白夜改变策略,温柔道:“只要躲过这一劫,我便给你脱去贱籍。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意,我也心悦于你,只是从前不方便,以后就好了,我们寻个安生地方,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虞美人笑了,边笑边摇头,“真是让人心动啊,若是五年前我听到这样的话,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现在……不成了。”
她依旧是爱白夜的,依旧感激他曾经的帮助;但是她也爱姐妹,爱满庭芳。
白夜没有爱。
他心里只有利益,只会利用。
平日里看似温和友善,施些小恩小惠,也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用上。
比如,当初对槐树。
再比如,现在对她。
其实,在刚刚得知白夜要卖掉满庭芳的时候,虞美人有两个选择:一是开诚布公地跟白夜谈,二是向司南求助。
最终,虞美人选择了司南。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在曾经对她有恩、偷偷喜欢了十余年的男人和一个连深交都没有的人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司南用真诚和尊重,换来了信任。
白夜自作聪明地利用别人的真心,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白夜咬牙道:“姓司的没一个好东西,最会讨女人欢心!我很好奇,他给你下了什么**汤?”
他其实应该收拾掉虞美人,迅速离开,然而司南这个名字勾起了他心底最大的一个结。
虞美人反问:“我倒是好奇,你为何处处针对司小东家?”
起初,她以为是因为司南威胁了白夜在五味社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