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司南就买了一只羊。
一只带崽的母羊。
他决定每天喝一碗羊奶,为此脸都不要了,跟一头出生刚刚三天的小羊羔抢奶喝。
他还在枣树上划了一道线,发誓下个月身高要长到这里。
是的,他被孩子们关于上下的定位刺激到了,决定尽快长成188、88、18、8的大总攻。
出柜后的生活明显不一样了。
以往,唐玄早上过来都不会进院,一般是在巷子口等着司南,或者悄悄地说两句话,或者远远地看上一眼,就像地下工作者,搞得神神秘秘。
自从和孩子们坦白后,唐玄每天早上都会准时敲响司家小院的门,给孩子们带来热腾腾的早餐,顺便叫醒赖床的司南。
入了秋,清晨多雾。
槐树早早地开了院门,瞧见唐玄已经站在门口了。依旧是那身红色劲装,肩头染着湿意。
槐树一愣,“郡王来多久了?怎的没敲门?”
唐玄抬脚进院,低声道:“他觉轻,让他多睡会儿。”
槐树忙接过他手上的早食,是香脆的芝麻烧饼和热腾腾的饸饹面。
不用多问,温到锅里就好,等着司南起了一块吃。
孩子们陆陆续续起了,轻手轻脚地洗脸刷牙,然后排成整齐的队形,无声地练军体拳。
正常情况下,司南这时候早就起了,只是最近忙着筹备签约仪式,天天晚上写写画画忙到大半夜。孩子们体贴地不吵醒他,还把他的窗户缝用破布条堵住,生怕相国寺的晨钟把他吵醒。
司南睡得很熟,蜷着身子侧躺着,嫩生生的脸颊压在枕头上,有点软,有点乖,丝毫不像白日里眉眼飞扬的模样。
看起来只有小小一只。
唐玄神色变得柔软,轻轻地抚了抚他散开的头发。许是每日都洗的缘故,司南的发质很好,如丝绸般顺滑乌黑,勾勾缠缠,绕着他修长的手指,撒娇似的。
真是没有一处不喜欢。
感觉被打扰到,司南醒了,眉头皱起一点点,有些不开心。
唐玄略心疼,正想着怎么哄,就见他睫毛一颤一颤,睁开了眼。
看到是他,司南眉心的褶皱一下子舒展开来,嘴角也翘了起来,“我是在做梦吧?不然怎么一睁眼就能看到大美男?”
唐玄的心瞬间安定。
这个人啊,无论多累多烦,只要眼睛一睁开,带给旁人的都是满脸笑意。
唐玄碰了碰他压红的脸,声音低沉又温柔:“还不晚,再睡会儿。”
司南像个蚕宝宝似的一拱一拱,拱到床里侧,“要美男陪.睡。”
唐玄挑眉,“不怕美男吃了你?”
司南坏笑,“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唐玄笑笑,脱掉靴子,合衣躺在他身边。
司南高兴了,嘴角翘得老高,又拱啊拱,拱到他身边,一把抱住,“被哥睡过了,就是哥的人了。”
唐玄浅笑着,拍拍他,“睡吧。”
“不成,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程序。”司南托起他的脖子,硬生生把自己的胳膊插了进去,“这就妥了。”
同床共枕的话,小受受当然要枕着大总攻的手臂才行啊!
“睡吧睡吧。”大总攻拍拍他的小美受,“南哥给你唱个歌。”
“洗耳恭听。”唐玄笑笑,脑袋几乎是悬空着,免得压到他。
司南侧身看着他,轻轻地哼着歌,哼着哼着把自己哄着了。
台阶上坐着一排小豆丁,一个个啃着烧饼吃着面,用气音说小话。
“睡在一起了,会生小娃娃吧?”
“是师父哥生,还是郡王生?”
“生个小妮儿吧,像妞妞那样的。”
“对对,咱们家小子太多了。”
旁边挤过来一团毛绒绒,还不到巴掌大,粉嫩嫩的小爪子扒上小崽膝头,吱吱叫着,想吃他手里的大烧饼。
小崽用圆圆的小手摸摸它,软软地说:“不可以哦,条条崽还没长牙,只能喝奶。”
“吱吱!”
“不行的。”
“吱吱~”
“好吧,给你吃一点焖子好了,只有一点哦,不许贪心。”
小崽叹了口气,扒开火烧皮,从里面挑了一块很软很软的驴肉焖子,用圆圆的小手托着喂给条条崽。
条条崽两只小爪子软软地扒着他的手,小脑袋一晃一晃,吃得可开心了。
其余孩子一脸羡慕。
条条崽真可爱,他们也想撸条条崽,可是条条崽只许小崽和司南碰,别人一靠近就机灵地跑开,谁都抓不到。
“条条崽”这个名字是小崽起的,小家伙继承了鼬爸鼬妈的变异基因,毛色和寻常白鼬不一样,从脑袋到尾巴长着一道黑毛,其余地方都是白色。
小家伙胖嘟嘟的,团着身子吃食的时候像个小绒球。
条条崽记性很好,还很黏人。
有一次司南把它抱到床上玩了一会儿,小家伙就记住了,第二天竟然自己跑到床上,蜷着小身子趴在司南肚皮上,非要和他一起睡。
司南对毛绒绒和小孩子一样没有抵抗力,心一软,收留了小家伙。
一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