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
秋雨淅淅沥沥,缠缠绵绵,惹的沟渠泥泞不堪涓涓流水。
风驻雨停,京城街头逐渐喧嚣。
“烧鸡,好吃的烧鸡。”
“卖煤咯——”
“大爷快来玩呀~”
……
昨夜。
江无疾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口腔溃疡,所以被吓了一跳,好在没有。
但后来吸着吸着就睡着了。
等再次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女贼走了,留下了一两银子。
按大黎的物价比例,一两银子相当一千软妹币。
也就是说那女贼留了一千马内。
虽说有种被嫖的感觉,但好在不算白嫖,就是不知道毒有没有解。
人暂时还没事,不过江无疾还是起了个大早去看大夫。
大夫说胃不好,要多吃软饭。
江无疾感觉神医说的很对。
接下来是去奉天司点卯,顺便打听下昨晚的事情。
奉天司位于城西,不属于六部。
威严门庭透着铁面无私的冰冷,楠木牌匾上刻着四个鎏金大字。
——奉天承运!
奉天司比两座三进院子还大,其内楼宇林立。
一般来说点完卯,大伙就可以各自摸鱼去了。
但此时,穿着黑色衙服的执刀人聚集在堂前,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见此情形,江无疾心不由紧了几分。
“这是怎么了?”
“昨晚有人闯奉天司,人没抓到,杨金刀一气之下直接砍了一名银刀!一会洛王要过来。”
“嘶——洛王亲自过来?这事儿有那么严重?!”
“能不严重嘛,昨晚那贼人把库房里那三十万银票偷走了!”
“?!”
大黎银票最大的面额是一千两,三十万银票也就一小盒而已。
但按照一两一千软妹币的比例,三十万相当整整三个亿!
淦……
听到这话,江无疾人都麻了!
大胸女贼偷了三个亿,就给我一千块?卧槽,当个人吧……
不对!
奉天司由女帝胞妹洛王掌管。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奉天司就是女帝私有的钱袋子。
所以大胸女贼偷了女帝的私房钱,而且还是整整三个亿!
好家伙,这跟偷女帝底裤有什么区别?
江无疾忽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继而又听到了一些交谈。
“昨晚那贼人还在库房留了一张纸条。”
“什么纸条?”
“牝鸡司晨,天下皆反……”
“嘶——红莲教的反贼?!”
“!!!”
麻了,彻底麻了。
牝(ji)鸡司晨天下皆反是红莲教的口号。
用母鸡代公鸡报晓,来比喻女人窃权乱政。
大致意思是大黎让女人当皇帝,天下人都会反,顺带把当朝女帝比喻成母鸡……
三十万银子,红莲教反贼。
好家伙,这尼玛齐活了呀!
昨晚自己救女贼这事要是被发现……
别说掉脑袋,家里的蚂蚁都得浇开水,蚯蚓竖着切两半,就连路过的野猫野狗都得踹上两脚!
少顷,议论声戛然而止。
头戴玉冠身着红色长裙的洛王,在众多执刀人的注视下,步入大堂。
银线丝在衣裙上勾出几片翔云,裙摆下是一排海水云图,鼓囊囊的胸前是淡黄锦缎裹胸,其上的锦鲤刺绣被撑成了胖头鱼。
虽为女子,但一米七有余的身高不输大部分男子。
再加上那巧夺天工的五官,明眸深邃,神色清冷。
女总裁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傲气十足。
洛王立于人前,目光淡漠的扫视全场,一些挡住不住女王爷气场的执刀人纷纷低头。
此时就连阅女……就连经验丰富的江无疾,都感到了极大的压迫感。
俄顷,清冷之声响起。
“库房失窃,圣上震怒,红莲教贼子猖獗,意图动摇我大黎国运。”
“然此事疑点颇多,即日起各金刀自查,若有宵小之辈,斩立决!”
这声音真好听,妥妥的声优啊,要是……嗯?等等!自查?
洛王怀疑有内奸?江无疾暗暗心惊。
不是吧不是吧,这么快就有线索了?那我岂不是要歇菜?
洛王负手而立,不怒自威:“杨金刀,昨夜贼人从你手中逃脱,本王限你十日之内缉拿贼人不论死活。”
“若无为,降银刀,脊杖五十,可有异议?”
身穿衙服,腰佩金刀的杨洪山大步上前,继而单膝跪地,声音如洪钟。
“属下领命!”
接着,洛王的目光又落在另一名金刀身上。
“看管库房与地牢乃重中之重,昨夜看管库房之人是林金刀,而林金刀却与下属按常休沐!”
“本王限你十日之内追回库银,否则金刀及下属,皆流沙州边陲,服徭五年!”
留着络腮胡的林金刀同样跪地领命。
人群中,江无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