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怕!”
“知晓有孕后,我也曾奢望能自己养大这个孩子,哪怕他不能继承大统。其实,我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继承大统。”
李顺荣抬头看着牌位,眼中并无半点尊敬,“你整日为了朝政焦头烂额,时常说臣子们居心叵测。君臣之间勾心斗角,苦不堪言。可为了权力却只能忍受这等煎熬。”
“这样的帝王,我儿,不稀罕!”
“孩子出生后,刚开始无人重视,直至满月,医官轮番来查看,说孩子长得好。按理,我该欢喜,可当你和皇后频繁来看望孩子时,我这颗心,就止不住往下沉。”
“我知晓,孩子,保不住了。”
“对于我来说,孩子便是孩子。可对于你来说,孩子便是继承人。你魔怔般的狂喜,抱着孩子亲。回身和皇后说,这个孩子是有福的。”
“过了几日,皇后令我去,说,想把孩子养在身边。”
李顺荣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你们可知夺去一个女人的孩子她有多痛苦?”
“你们不知!”
“那是,在剜她的心啊!”
李顺荣闭上眼睛,“从那一日开始,我的心便死了。什么帝王,什么皇后,在我眼中只是一对利欲熏心的狗男女。”
“皇后遣人两度想让我回宫。我知晓这是试探。”
“你说,我可该答应?”
牌位无言。
“我想答应,可我进宫之后,太后如何自处?她会成为一个笑话!活生生的笑话!”
李顺荣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知晓我为何感激皇后吗?”
“她明明可以令人悄无声息的弄死我,再无后患。可她这人啊!骄傲,不屑于做这等事。故而我方能活到今日。”
“她有她的骄傲,我亦有我的坚持。我若回宫,我儿当如何自处?”
“一个是养大他的养母,一个是在他不知事时便离开他的生母。那孩子软弱,我,不忍让他左右为难。”
“说了那么多,其实,最想告诉你的是。”
李顺荣看着牌位,“我儿,比你强!”
……
“她在永定陵颇为自得,并无怨言。”
“老身在犹豫。”
“太后,不可啊!”罗崇勋跪下,“若是接了她回宫,太后如何自处?官家会……如何?”
太后眼中多了一抹茫然,随即消散。
“那竖子说,纸包不住火。其实,老身在世一日便能压制住官家一日,这点自信老身还是有的。至于死后。武后能留一块无字碑,老身难道非得要在意后人的评议?”
太后笑了笑,“那竖子当日说了许多,并未担心老身被清算,而是担心老身与官家因此反目成仇。”
罗崇勋低下头,官家最近对太后可不怎么友善,据闻,有些人在鼓噪,说官家儿子都有了,为何还不亲政?
“赵元俨等人以为老身担心走后的身后名,唯有那竖子知晓,老身不在乎这些。”
“这是个僵局,是啊!纸包不住火,迟早会传出去。”太后叹息,“等事情暴露后,老身该如何自处?那竖子……还说什么准备了地方,要为老身养老,呸!老身稀罕吗?”
罗崇勋想到了李献,少了嬉皮笑脸的定远侯,太后越发沉默了。
“罗崇勋。”
“在!”
“你说,人与人之间,是血脉要紧,还是情义要紧?”
罗崇勋一怔。
“臣以为……”
“血脉要紧?”
罗崇勋不敢撒谎,“是。”
“可在帝王家,父子同室操戈多不胜数,为了权力,父子之间互相攻讦,杀戮。什么血脉,哪里比得过无上的权力。”
太后单手托腮,幽幽的道:“这个天下,如今挂念老身的还有谁?”
她看着大殿外,仿佛看到了那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
——老太太,以后我为你养老。
太后揉揉眼角,自嘲道:“年岁大了,风一吹便眼疼。”
……
官家回到自己的寝宫,皇后正在带孩子。
“我看看。”官家抱起孩子,笑吟吟的道:“我儿越发健壮了。以后,为父当好生教导你。”
皇后一怔,“孩子还小呢!”
“小什么?”官家把孩子递给皇后,坐下后,说道:“当年先帝和大娘娘忙碌政事,只有小娘娘管我。可小娘娘只管我衣食住行,至于别的,她有心无力。我在宫中便如同孤魂野鬼。”
他伸手摸摸孩子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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