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炸了。
就在李献把证据交给薛奎的
开封府有两个推官,严晓是老资格,张令才来没多久。
抓人的同时,薛奎把两位推官叫去。
他看着张令,“为人刚直不是坏事,老夫亦是如此。可刚直之余还得有手段,毕竟为官是做事。”
“下官以为,做事先做人。”张令不卑不亢的道。上次他为李献和墨家说公道话,甚至说老夫只支持道理,为此成了开封府中的少数派。但没想到这次多数派惨遭薛奎清洗,他反而成了品行高洁的代表。
“这话没错,可如何做人才好做事,此事你要琢磨。”薛奎看向了严晓,面色一冷。
“行事懒散,能推一日便一日,朝中给我等俸禄是来偷懒的?”
严晓是李献的老对头,故而和张令也间接成了对头。此刻在对头面前被训斥,他忍不住为自己辩驳。
“下官已经够勤勉了。”
大伙儿不都是这样吗?
为了笼络士大夫这个群体,以及安抚权贵,科举取士和门荫出仕并行。于是每年都会增加许多官员,可官职就那么多,怎么办?
不知是哪位开的头,把有些职权拆分了,一分为二,然后惊喜不已:看,这不就多出一个官职了?
人越来越多,一分为二也安置不下,那一分为三也行啊!
于是官员越来越多,职权却越来越分散,越来越混乱。
本该一个人做的事儿如今三五个人做,程序多的令人头皮发麻,效率低的能让性子最平和的人心态炸裂。
但官员们却感觉良好。无他,手中有权的同时还特别清闲。
可世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那些忙碌的官吏忙的脚不沾地,可看到那些人却清闲的喝茶睡觉,于是心态失衡了。
他们不干活,我为何要干?
于是大家比赛摸鱼,这场大赛没决出赢家,但输家早早就被内定了。
“一件本该一刻钟就能做好之事,却要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做几日,你能等,老夫能等,可这个内忧外患的大宋可能等?”
薛奎指着外面说道:“从今日起,老夫要看到成效。若有人游手好闲,那这个职位便无足轻重,老夫会奏请太后官家清除!”
你们继续摸鱼,老夫直接把鱼抓了,伱等回家摸去!
薛奎来了个釜底抽薪,早已习惯懒散的开封府官吏叫苦连天。
“那些官吏整日叫苦,有人得知是先生给的证据,发誓要取先生人头。”
赵思聪给李献带来了最新的资讯,随即告辞,走之前问道:“敢问先生,那日在金明池可曾一亲芳泽?”
李献淡淡的道:“那日她口臭。”
赵思聪一脸便秘模样出了巨子值房,正好遇到曹倚。
“老赵,这几日天气凉爽,出城狩猎去!”
“好啊!约上他们。”
门是苏荷开的,小小的人儿用力打开家门,牵着李献的衣袖让他低头,自己附耳上去,低声道:“国安哥哥,姐姐今日好漂亮。”
“是吗?”
有这么一个小眼线在,当看到穿着淡紫色长裙的苏唯时,李献依旧被惊艳了一把。
五官和苏荷一脉相承的精致,淡漠的神色更增几分魅力。
“快去快去!”
常氏就像是赶人似的,把二人轰出了家门,然后拽住想跟着去的苏荷,低声道:“你姐姐若是嫁不出去,回头你的零钱就没了。”
这是苏荷的死穴,于是她虔诚的祈祷,“快让姐姐嫁给国安哥哥吧!”
穿了长裙不方便骑马,苏家的马车今日检修,但李献准备的很充分,一辆油光水滑的马车就在外面等候。
马车缓缓驶在金梁桥街上,李献又看了一眼孟元老故居,问道:“那家人可是姓孟?”
赶车的严大自然不可能回答,车帘掀开,苏唯看了一眼,“不是。”
李献只是找个由头说话,随后二人隔着车帘说些不深不浅的话。
出城后,周围顿时清静了不少。
李献知晓苏成能让女儿单独和自己出来,便是一种默认:这个女婿老夫认了。
而在邀请苏唯出游的那一刻,二人都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出了东城,往左转便是五丈河。
这是一条人工河,两岸种植了不少杨柳树。初秋时节,柳枝依依,阳光斜照,一半在水中,一半在岸上。
马车沿着护城河缓缓而行。
护城河很宽,不知何时已经把车帘挂起来的苏唯问道:“定远侯觉着这道护城河能护住汴京吗?”
“不能。”
“为何?”苏唯说道:“前次有人来观中,据闻是将门子弟,说起汴京城的防御滔滔不绝。此人说护城河宽十余丈,搭桥不易,若是填河,城头箭矢齐发,不知要死多少人。”
她觉得那人说的颇有道理。
李献叹道:“若是敌军兵临城下,你觉得那些臣子会如何?”
“大概会慌张吧!”苏唯说道。
“不,他们不慌张,他们会绝望,继而疯狂。”
不绝望,怎么干得出用人口钱财送给金兵的事儿来。不疯狂,怎会逼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