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看到士大夫们造谣,说狄青家的狗长角,且无数次发光时,李献觉得很荒谬,心想但凡是正常人都不会信吧?
赵祯当然不信,且顶住了压力,没有动狄青。可架不住那些人的谣言接二连三。既然神神叨叨的谣言赵祯不信,那咱们把谣言带上民意二字呢?
汴京水灾,狄青一家子在大相国寺暂避,有人弹劾他在佛殿上居住,并说民间对此颇为困惑和不满。
随即就是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彼时被百官玩弄的赵祯终于顶不住了,外放狄青。
郁郁的狄青
可有毛用!
所以当李献忍不住踹了赵祯一脚时,他怒了。
“顺脚了。”李献嘿嘿一笑,稍后回身时,赵祯同样踹了他一脚。
“记住了。”李献认真的道。
当他认真时,赵祯知晓必然是大事儿,于是凝神倾听。
“士大夫们反对之事,你要多琢磨。特别是人事。若是羡慕嫉妒恨,或是打压,切记,莫要顺从他们,哪怕大打出手,也得为那人挡住他们的攻讦!”
赵祯应了,觉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那些田地是百姓赖以存活的根本,七十万钱看似不少,可钱会销干净,之后当如何谋生?多给些,令地方官劝百姓们找个营生,万万不可因先帝陵寝之事,让百姓衣食无着,否则朕心不安。”
官家的神色真诚,连太后都为之动容,“官家之言甚是。”
每当听闻百姓受灾时,赵祯总是会难受的吃不下饭。
“酸枣那边黄河决堤了,不大,却也令上千百姓沦为灾民。如今早晚秋寒,据闻有百姓病死,我……”
赵祯看着眼前的烤肉,“想着那些百姓在秋风中瑟瑟发抖,我怎能吃得下去?”
他摆摆手,“撤了。”
张泽劝道:“官家,百姓受灾,自然有官员赈灾,官家身子若是受损,百姓也会心疼呢!”
赵祯摇摇头。
太后闻讯也只是叹息,这个养子的性子就是如此,以至于宫中犯错的人都会千方百计想办法让官家知晓,只求宽容。
“这个性子,怎么做帝王哟!”杨太妃也很是忧愁,“老身不知帝王如何,只知晓帝王要冷酷无情才是。”
冷酷无情的不是帝王,而是宰辅。
“酸枣灾民造反,地方官吏求援。”
拿着求援文书,王钦若冷酷无情的道:“镇压!”
吕夷简点头,“别无选择!”
太后刚想点头,赵祯却问道:“百姓为何造反?”
“官家……”王钦若的眼皮跳了一下,偷瞥了一眼文书。
你竟然没看清楚百姓为何造反,就喊打喊杀?
这一刻,赵祯怒了。
奸臣!
后来赵祯亲自给王钦若盖棺定论,就两个字:奸臣!
王钦若干咳一声,“说是嫌弃给的粮食粗糙。”
“过了。”吕夷简叹道:“这是升米恩,斗米仇啊!”
“镇压吧!”王钦若说道:“入冬后,各地陆陆续续会有些小灾情,此刻镇压,能杀鸡儆猴。”
众人点头。
“朕不同意!”
赵祯涨红着脸,“大娘娘,万万不可镇压。”
“官家,此等事就如同是火苗子,一旦拖延纵容,顷刻间便会生成燎原大火。”太后说道。
“可我见过百姓。”赵祯据理力争,“我见过的百姓,但凡有口吃的,他们便会赞颂帝王,赞颂朝中。他们怎会嫌弃粮食粗糙?”
赵祯看着王钦若,“王相可吃过粗糙的食物?”
王钦若尴尬摇头,想他养尊处优多年,吃的都是美味,什么是粗糙的食物……羊蹄筋算吗?
“朕吃过!”
赵祯朗声道:“很粗糙,吃进去咽喉就如同是砂砾刮过,可却顶饿。朕问过百姓,他们说,青黄不接的时节,若是有粗糙的食物果腹,他们便会觉着这是好年成。既然如此,酸枣的灾民怎会以此谋反,朕,不信!”
太后讶然,心想官家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难不成他真的吃过?
“官家何时吃过?”王钦若问道。
“在李家。”赵祯坦言,“定远侯当时叫了几个老农来,把他们日常吃的食物也带来了。他说,帝王若是不知晓治下百姓平日里吃什么,如何度日,便是昏聩。”
宰辅们也肩负着教导赵祯的重任,平时大伙儿见到赵祯时,便会说些政事,教导一番。
可此刻,这些半师却老脸莫名发红,发烫。
太后摸摸脸颊,叹气,“老身昏聩了!”
随即太后震怒,喝令皇城司出动查探,又令大理寺等衙门准备审查此事。
“可总得要镇压吧!”王钦若今日的老脸都丢尽了,不过他不在乎。
“谁去?”
太后目光转动。
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在涌动。
官家的一番话,令宰辅们无地自容。
可往深处想,有人脊背发寒。
同样一件事,宰辅们的处置方法粗暴简单,把百姓视为刍狗。
而官家却不同,把百姓放在
理念的不同,必然会带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