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湘湘态度眼见的冷淡,再不懂眼色站在这里就是惹人嫌了。
花枝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原本她还想领着阿月四处看一圈儿,眼下那两个下人一直盯着她们,好像她们做了多过分的是一样,她就没心思逗留。
轻哼了一声,三个人这才离开。
只是经过院子的时候,阿月装作好奇,眼珠子乱转,四处打量了一番。
屋子里,明湘湘暼了一眼那桌上的东西,冷淡出声:“拿去扔了。”
春藤她们虽然珍惜食物,但主子发了话,就会照做,不会行私自昧下之事。
而且方才那位姑娘看着就很奇怪,这年都过去几日了,突然上门来,拿了一小碟东西,还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她们也见过隔壁那位寡妇,人有些沉默,不像多事的人,所以这桩倒有些蹊跷了。
明湘湘一个人住在这里,她又生了一副这样好的相貌,别说自己,就是春藤和地衣如今都是小心翼翼,警惕。院子门日日都栓着。
多防备着些人总没有错。
屋子清静了,明湘湘把手里的绣棚放在一遍,拿出一本书,又拿笔勾画了一下,做个记录。
春藤给她续茶的时候无意看了一眼,她不识字,却认识某些地方的图标,正是她识得的一个地方。
她张了张嘴,还是问了出来。
“主子在看淄尧吗?”
明湘湘闻声一顿,抬头,看了过去。
挑眉:“何以见得?春藤你识字?”
春藤连忙欠身,摇头道:“主子莫要笑话奴了,奴这样的人如何能认得字。只是奴曾在淄尧待过一段日子,倒勉强认得那个地方的标志,方才主子在书中圈出来的地方,三道烈焰形状,正是淄尧的标志。”淄尧乃重地,是以跟其他许多地方有些不同,那地界有个明显的图标,很容易认出来。
大乾内如淄尧这等地方还有其他好几处。
明湘湘而今也算囫囵翻了几本书籍,也算有了些基础常识,不再两眼一抹黑。
春藤的话让她感兴,便放下手里的那本地志,道:“哦?没曾想你竟去过淄尧,且说说看,那地方如何?”她这问题问得笼统,或许存了两分试探的心思也未可知。
只见春藤沉吟了片刻,才回答道:“那地方和北蛮的一个部族相邻,是故混杂的人极多,来往两地的生意人络绎不绝,极为繁盛,当地富商不少,但穷人也多。另有一点,北地别的地方这些年时时会出些乱子,但淄尧却不一样,奴听说是淄尧那里的驻守官和北蛮部落那边达成了个什么协议,故而淄尧城内很少有人敢明目张胆生事端。”
明湘湘边听边点点头,过了会儿,又问:“北蛮人如何,真如传言那般凶恶?”
这句话就有些玩笑意味了。
春藤还是正正经经回答:“较之我们大乾人的确要高大凶猛人多,不过一般敢来大乾做生意的人,面上大多老老实实。”
明湘湘笑了笑,忽而意有所指:“你说香料香膏那等生意,在淄尧可做得?”
这个做得,自然是问做不做得成功的意思。
春藤膝盖一弯,一下子就跪下了。
她哪里敢随意说这种问题。
明湘湘淡淡瞧她一眼,“且起来,我不过随口一问,何须这般紧张。”
春藤这才站了起来,想了想回说:“按大体情况来看,在香料香膏这些东西上,从来就是南方地区比咱们北地好,那边气候宜人,温暖湿润,花朵草儿都更好养活,只说历朝历代这么下来,他们那边也更多传下来各种秘方和生意人家,新奇的东西层出不穷。北地包括京城,时兴的香料香膏大多都是南方人的生意。”
明湘湘了然,懂了,北地都这样了,更彷论北蛮,北蛮兵马养得强壮是事实,但其他的经济文化等发展和大乾比起来,还真不是一个层次的,不能相提并论。
果然,春藤接着说:“淄尧和北地那边去的东西,大多也是货商从京城带过去的。
京城乃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富贵之家怕是数之不尽。
各地的好东西都往京城送,远到西边拂菻的珐琅生意,南边的首饰衣裳香膏等更不用提。
小打小闹的手笔过去怕是要被挤的没了边。最赚钱行当,多被当官的或是权贵一同把持了。
明湘湘从未想早过去京城那地界分一杯羹,那对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主仆两人说了会儿话,春藤见主子似乎又在想事情了,就打算先行退下。
她刚福了个身,就又被叫住。
明湘湘道:“春藤,有件事情让你做。”
“主子只管吩咐。”
“你附耳过来……”
春藤走过去几步,明湘湘手背向外遮,轻声耳语几句。
春藤听了,点头,然后才出去。
一边走一边心中想,主子当真是个厉害人物,分明大多时候都在家中待着没怎么出门,却还认识另一条街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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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买通阿月的人就是那王商人养着的那对姐妹。阿月隔了几日收到消息,对方让她当天晚上就行动。
这位阿月姑娘,年岁不大,胆子不小,心计也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