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攻下白云城并不是结束,山林中的叶仲景也听到了炮火声趁着天色大亮加快了脚步。
雄鹰振翅,齐远和林静坐在搭建的简易亭子里旁若无人的喝茶,他们在这里等最后的谢幕。
萧靖知道自己中了迷药,想到手下那些人的反对顿时就知道了他们要做什么,因此醒来后第一时间便不顾一切往回赶。
但他最终还是慢了一步,白云城陷落。
萧靖看着升起的玄色旗帜心如死灰,“陛下!”
萧靖哀痛之极口吐鲜血,扶着树身形摇晃信念崩塌。
他早知副将他们有所不满却没有加以阻止,反而因为过去的情谊一再心软最终害了陛下性命,陛下虽不是他杀的却是因他之过而死,如此他又如何对得起陛下新人。
萧靖看着兵士靠近大哭大笑,脑海中回忆着陛下封他为大将军执掌兵权时的意气风发,想到了在襄王府时练兵的日子,而那些回忆最终停在了他第一次见到叶仲景时的场景。
“小孩跟着我吧,别要饭了。”
锦衣公子抢过了他要饭的碗,一个乞儿从此便跟在了他身后习武。
陛下,可否走慢一些容罪臣替陛下扫清黄泉前路。
萧靖横刀自刎,泪水滴进红色的血顺着刀身滑落。
萧靖死了,战事的溃败没有压垮他,压垮他的是间接弑君的愧疚,是后悔,是真正的绝望。
山脚下齐远和林静注视着滚下山坡的黑影,林致抽出长剑护卫在齐远身旁。
就连更年少的徐文武也同样如此。
叶仲景体力不支,身体发着高热神智却在这一刻无比清醒。
“太子,一个幽禁东宫的小儿,呵!。”叶仲景吐出一口血沫,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齐远。
眼前的少年面容清俊,脸上带着病弱之人的苍白,哪怕身上已经有了帝王的威慑但仍是一个瘦弱的少年郎。这样的人叶仲景杀过许多,可恨他竟然败在这样一个小儿之手。
“襄阳王,手中剑,利否?”齐远手中把玩着白瓷杯,垂眸看着叶仲景手中的刀神情淡然。
叶仲景仰着头想从齐远眼中看到一些别的东西,或是恨意,或是获胜者喜不自禁的畅快,但他只看到了一双淡漠的眼眸,他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看不起眼前的少年,少年的眼神也没有落在他身上,是无视,更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面对注定的结局自然没有多少情绪。
“小子受死!”
叶仲景没有回答齐远的问题,只是凭着一股意志拿起刀不顾一切的冲向齐远。
齐远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只是将手中的茶杯掷出,叮当一声白瓷落地。
同时叶仲景也被林致一剑贯穿心脉。
叶仲景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只听到耳边的一句轻叹,“又缺了一套茶具。”
白瓷杯处是被击落的金针,金针细如牛毛含有剧毒。
叶仲景不知如何评价,毕竟在他看来他的死还不如一套杯具,封王时的意气风发,那时他也曾是忠君爱国的。
只是君王无道,伴随着欲望的膨胀,野心,谁没有野心呢。只可惜人心易变,忠心也是如此,孤家寡人罢了。
叶仲景最后的回忆停在了他带兵破城进入京都那一刻,高头大马意气风发。
齐远起身离开,此间事了。
夏日炎热,林间也同样闷热难耐,白云城外的大坑里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滚滚有乌鸦盘踞。
大军南下,这场战乱终于画上了句号,王师南归,天子正统归位拨乱反正。
至于白云城外的两具尸体,他们一南一北无家可归。
安息?少年的一根麻绳背上了亡国之名,满山大火焚烧了忠肝义胆王侯将相,若无襄阳王或许在那些能臣辅佐下少年天子也能成长,摇摇欲坠的大宣也能枯木逢春。
事无对错,人分胜负。
王师大胜天下一统,玄色战旗高举,沿途百姓无不欢欣鼓舞。
“陛下万胜!陛下万胜!”
百姓和军队高喊着,人山人海,瘦弱的百姓眼神明亮,战乱结束,这些在大宣盛世中成长的百姓们都愿意相信天子归位生活也会好起来。
齐远就是整个大宣的精神支柱,他在大宣就在。
京都,天子归京。
天子仪仗庄严盛大,宫中朝会开始,齐远穿着玄色的衮服头戴冠冕,看着大殿熟悉的陈设也有恍若经年之感。
“臣等参加陛下,陛下万年!”
群臣跪拜,齐远站在玉阶至高处眼中全是打江山的勃勃野心,但大宣经历战乱干旱,灾年还未过去哪怕有海外粮食补给也需要休养生息。
想到这齐远登基的喜悦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国号永昌,大宣永昌!”
齐远懒得废话定下国号后便开始朝会处理政事。
永昌元年,大宣起死回生开始中兴走向另一个盛世,而这传奇帝王朝
会第一日便令工匠刻疆域图于朝议殿之上。
大宣在休养生息,齐远也在磨刀霍霍,红薯,马铃薯,玉米,水稻良种由京都专设农司推广。减税抚民,扩张军队设立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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