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赵弘大婚之后的第三年。
此时,先帝赵元霁已“病逝”,新帝赵弘登基,阮氏封后,都搬出了东明宫,去往新的宫殿。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偌大后宫除了阮皇后外,再无新人。
而赵弘也从未宿过别处,自己的寝宫就好像是摆设一般,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所需所用都放在了皇后处。
他们就像是还在东宫那般,同吃同住,朝夕相处,硬生生把“后宫佳丽三千人”给过成了“愿作鸳鸯不羡仙”。
这就导致作为亲卫的季二也要常驻皇后宫中。
对此,季副统领没有半分微辞,反倒是举双手赞成。
自家陛下能时时刻刻守着心爱之人,他自己也能随时随地看到心尖尖上的夏儿。
何乐而不为?
而在这时候,夏儿也已经成了阮瑶身边最得力的女官,尽心尽力的操持着宫中事务。
她和季二之间的关系也不用再避着人,见缝插针的牵牵手,说说话,反倒有着别样的甜蜜。
但谁也没有提起成亲之事。
还是丁卯无意间说了句:“副统领,俺瞧着夏儿姑娘待你这般好,你咋不娶了人家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
季二面上没说什么,却暗暗地把这事儿挂在心上了。
换成旁人,怕是要在心里来回计算,想上几个来回,但是季二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他直接找到了夏儿,开口便问道:“夏儿,我想娶你。”
一记直球,打的夏儿措手不及。
此时的夏儿虽然穿着宫衣,但因着她是阮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品阶颇高,故而宫衣用的材料也是很好的,上面的无论是刺绣还是暗纹都很精致,看上去格外清丽。
而夏儿已经褪去了之前的稚气,长高了些,身材也越发窈窕,俨然是个大姑娘了。
现下手上正捧着茶,准备给自家娘娘送进去。
结果半路就被季二拦下,来了个猝不及防的求婚。
若不是夏儿这段时间锻炼的心思沉静许多,恐怕已经吓得把手上的茶泼出去了。
可饶是如此,还是有些惊得说不出话来。
季二见状,也知道自己唐突了,便放缓了声音:“如今皇恩浩荡,我升了官,也有了自己的宅院,攒下了些家底,而且皇后说了,只要你愿意,就会给我们赐婚的。”
夏儿则是看向他,欲言又止。
季二虽然平常很机灵,可现在对着心上人,大抵是过于专注和在乎,也就有些沉不住气。
见夏儿不语,他有些着急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儿,但还是轻声问道:“可是家中长辈信不过我?”
夏儿摇头:“我爹娘都是很喜欢你的。”
“那便是担心我未来前程?”
“不管你有没有前程,我都想要同你在一起。”
“那,夏儿,你愿意嫁我吗?”
夏儿看着这个小心翼翼瞧着她的男人,嘴唇又抿了抿,这才轻声道:“我自然是愿意的。”
季二的笑容突然出现。
就听夏儿接着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季二的笑容缓慢消失。
既然话说开了,夏儿也没有遮掩什么,坦然道:“如今,娘娘的宫中尚且没有几个得力的,加上有不少世家大族都眼巴巴的想要往后宫里面塞人,说不得谁就被笼络了去,我总得在娘娘身边带出两个心腹才放心。”
听了这话,季副统领跟着点了点头。
虽说平常无论是赵弘还是阮瑶都未曾提起过此事,但是,作为两人身边的亲近人,无论是季副统领还是夏儿都很清楚如今的局势。
偌大后宫,除了太后以及几位养老的前朝太妃,就只有阮皇后一个主子。
倒是成全了皇帝陛下的真情,但相对应的,也绝了不少人想要攀附的心思。
谁不想要做个外戚,更上一层楼呢?
如果说之前,董家倾颓让不少人对外戚名号望而却步,那么现在,阮唐的官运亨通便让众人又起了心思。
国舅之尊,短短三年,就已经官拜从四品侍讲学士,算得上是朝堂里炙手可热的红人。
对赵弘来说,他对阮大郎是看重的,却从没有刻意提拔,甚至还为了让阮唐晋升的更稳妥些,有意的放缓了升迁的速度。
光是作为翰林院的京官去外省考察官吏的差事,阮唐就做了不下五次。
可是对其他人而言,他们看不到阮唐的成绩,记不得这人有着状元之才,也不愿意去承认阮大郎的本事。
只能瞧见这人的国舅身份,觉得他的玉堂金马都是因此而来。
因为,没有谁愿意承认别人比自己还要优秀,更多的是寄希望于自己也能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权钱双收。
简称,我上我也行。
偏偏赶上了赵弘是个本朝以来最专情的帝王,登基那天起就昭告天下,此生只阮皇后一人足矣。
作为一代君王,说出这种许诺简直匪夷所思。
很多人也没当真,只觉得是新帝笼络民意的手段罢了。
毕竟,后宫佳丽三千人,一代新人胜旧人。
着许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