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装作有伤,故意想让父皇心疼,这才闹了出晕倒的,其实内里半点伤痕都没有。
可还未等离开,就莫名其妙的吐了血,止都止不住。
顾鹤轩给他止了,还是嗓子哑得疼,一阵阵的往上翻血腥气。
能是谁?还能是谁?
一门心思把自己留下的,除了赵弘那边的人,还能有谁!
就算不是顾鹤轩下的手,也跟他脱不开干系
原本赵昆的打算是等顾鹤轩来了之后,便把他扣下,无论如何要从这人的嘴巴里问出点什么。
没想到顾鹤轩根本没有来的意思,只是托了个给他瞧病的太医带话,说什么“医者仁心,殿下既然吾爱,微臣也不求恩赏,只盼殿下安康”云云。
这话说的好听,倒真的像是顾鹤轩为人方正,医术精湛又不求回报了。
赵昆也不确定是否与他有关,但又一件事儿没做成,他便止不住的恼恨。
心里气急,便把许妃想要端来给他的药碗掀翻在地。
亲卫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谨慎。”如今皇上太子都住在一处别院里,里里外外都是眼线,要是闹出了大动静,立刻就会被送到皇帝耳朵里。
即使皇上偏疼二皇子些,也不好闹的太难看。
赵昆也知晓厉害,不曾多言,挥了挥手让亲卫离开。
待屋里只留下母子二人时,许妃终于开口问道:“昆儿,你到底在气什么?”
赵昆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抬头看她:“母妃当真不知?”
许妃摇摇头:“不知。”
赵昆嘴角微动,想要笑,可到底笑不出来,便放弃了,嗓音沙哑道:“我在气,我悉心筹谋,小心安排,终于得到了个机会,结果太子毫发无损,反倒是我躺在这里半死不活,难道不气,难道不恼?”
许妃原本在帮他顺气的手突然顿住,瞪大眼睛,待反应过来后,她连嘴唇都在发抖:“围猎的事,竟是你做的?”
赵昆此刻身上疼,心里气,自然无暇分辨许妃神情变化,只管道:“自是我做的。”
在他看来,许妃总是盼着他做太子,争帝位,而这争位之事怎么可能一清二白?
如今和许妃挑破也好,昨日之事,父皇必有怀疑,若是想要重新让父皇信任如初,还是要靠着自家母妃的恩宠才好。
子以母贵,他也不能连这个都输给赵弘。
可是赵昆不知道的是,许妃是当真不知他竟有如此手段。
从私心来说,许妃确实是想要他争位的,可如今的许妃重活一世,脑袋里所思所想皆是上辈子的事情,对周遭判断也有所偏差。
在她看来,赵昆便是那个安分守己的皇子,不争不抢,最后因为太过敦厚才会被万恶的赵弘给害死,许家满门也未曾逃脱。
可许妃没料到的是,这一次,赵弘未曾发疯。
一个清醒的精分比一个迷糊的疯子要聪明得多,大殿下越来越出彩,便逼得赵昆把手段用的明显了不少,还要求助许妃,这才把底露给她。
这让许妃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好像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良善。
如今,赵昆能害赵弘性命,那上一世呢,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两人也早就势成水火?
许家的命,到底是因为她曾经做下的事而丢的,还是因为昆儿丢的?
许妃脑袋里乱糟糟一团,嘴唇抿得死紧。
眼前突然闪过一双温润的眉眼,总是梦里出现的女子明明生得一副狐狸般的妖娆面目,却总会笑的温柔,会在像这样的初春摘下御花园里最美的花递给她,喊她妹妹,说她漂亮。
然后女子的如花面目渐渐模糊,最后成了一片血色,了无痕迹。
而赵昆终于发现了许妃的异样,赶忙起身,扶着自家母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许妃轻轻摇头,反手扣住了赵昆的指尖。
用的力气有些大,豆蔻指尖掐的二皇子都有些疼。
可是他没有开口,只是担忧的瞧着自家母妃。
而后就听许妃轻声道:“坤儿安心,母妃无事。”接着,她抬起脸,看着赵昆低声道,“你想做什么母妃都不拦你,但你要谨慎,要小心,太子不是寻常人物。”
赵昆赶忙答应:“儿子知道。”
许妃却摇了摇头:“你不知道,那人心机重,手段狠,绝非寻常人能比的。”
赵昆沉默片刻,轻声道:“母妃觉得儿子赢不了?”
“我是说,你若想胜过他,便要更细密的筹谋,不能如此仓促行事。”许妃轻轻地摸了摸赵昆与自己相似的眉眼,轻声道,“娘会帮你的。”
赵昆立刻有了笑容,连连点头。
而许妃却是缩进了袖中的指尖,心如鼓噪。
待夜幕降临,行宫内外一片静谧,刚出了是非,谁都怕沾惹,总会安静许多。
而太子正在房中用晚膳,菜是他喜欢的,可他却吃的不太顺利。
他原本就是困得,中午是强撑着没有睡着。
如今一天过去,困意丝毫没有消退,反倒愈演愈烈。
他正捞着丸子吃,吃一口,嚼几下,便困得头往下垂,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