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
碗掉了下来,还余下的粥水淌在地上,响起呲呲的声音。
碗里有毒!
百寒子松了一口气,“不要怪我,是你这个人太可怕,你我心知肚明,你不会改,你还是原来那个太后,杀人如麻,草菅人命,所以我不能放过你。”
他面上平静,“别担心,我会跟你一起死,你是我创造出来的,理应毁在我手里,否则将来我死了,没人能治得住你。”
他太了解太后,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甘愿平凡,她的野心极大,一旦让她翻身,而他又死了,当真没人治得住她。
她肯学肯吃苦,又懂得隐忍,自己也很聪明,宁王一退,就是她翻身的时候。
所以谁都可以活,可以原谅,唯独她不能,一定要除掉她,还大顺一个盛世年华。
这是他临死前,唯一一个想法。
害怕这个大杀器会出来作恶,所以没有杀了她之前不敢死,如今她中了剧毒,必死无疑,他也放心了,从枕头下拿出一颗药丸,张嘴便要吞进肚里。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百寒子手腕一痛,黑色的药丸掉在地上,滚到柜子旁。
这颗药丸是他用来结束自己带的,一共两颗,还有一颗喂了太后。
藏在手心里,太后太谨慎,将他的所有东西都丢了,他只能藏在手里,等太后离开时搁在她的枕头下,就这么一颗,错过了就没有了。
百寒子连忙趴在床边去捡,但是有人更快,一脚将药丸踩扁。
百寒子脸上灰败,“你没有中毒?”
太后面无表情,“应该说早服了解药。”
百寒子叹气,“你根本就没信任过我。”
“不。”太后摇头,“是我太了解你了,你不可能送上门来,所以一定有别的目的。”
百寒子闭上眼,“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杀了我吧。”
太后摇头,“虽然你想杀我,但是我还是爱你,不可能杀你,你也不能死。”
百寒子嗤笑,“你能管得了我一时,管得了我一辈子?”
“我能。”太后自信道,“如果你死了,我会把这笔账记在沈斐和朝曦身上,不择手段杀了他们。”
百寒子气急,“卑鄙!”
“对你管用就好。”
太后把他扶起来,半躺在床上,不走,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看。
百寒子扭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太后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摆正。
百寒子眼神躲闪,“我已经废了。”
太后凑过来,目光盯在他唇上。
百寒子挣扎,“我的伤还没好。”
太后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这是趁人之危……呜……”
太后亲够了放开他,“真好,你还活着,我也活着,一切还不晚。”
百寒子闭上眼,不想看她。
“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太后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你留下来,我不乱杀人,只杀该杀的人,不该杀的,我绝对不碰。”
他们两个之间有约定,他留在她身边,她就不乱杀人,只杀该杀的那种,类似老弱病残和坏人的妻儿,一律不碰。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知道我的,没有你,我可能控制不住。”
百寒子叹口气,“不一样了,以前我有能力阻止你,现在我没有。”
他已经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不。”太后否认,“你有能力,只要你答应。”
百寒子面上惨白,“我还有选择吗?”
很明显没有,他已经落到了她手里,且计划被她识破。
吃一堑,长一智,她更聪明了,也更可怕了。
黎明他一个人坐在床上,喝着寡淡的清粥,一低头,露出白皙的脖颈,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吻痕,有前天的,也有昨天的,今天的也不少。
一晃他已经在寺庙里住了三天,每天喝的都是清粥,一天三顿饭,不是馒头,就是稀饭,喝的他肚里馋虫叫唤。
往外一瞥,发现太后单手拿碗,喝了小两碗粥,这个女人实在厉害,每天都跟他一样喝粥,万年不变还是粥,她居然也不腻,每天都喝的津津有味。
“喂。”他实在忍不住了,“每天喝粥你不腻吗?”
太后眨眨眼,“不会啊,我喝了十几年了。”
百寒子无语,“我腻,中午换个花样。”
太后一向对他有求必应,几乎想都没想答应道,“好。”
“再给我买两身稍厚的衣裳,春天雨季多,我冷。”
太后也没拒绝,“好。”
她最近都跟他在一起,几乎去哪都是,大概怕他瞎想,觉得她去做坏事,无论干什么都会提前告诉他。
做饭跟他说一声,洗碗跟他说一声,看书跟他说一声,连上茅房都跟他说。
起初有些反感,也不喜欢她对他做的事,强盗一样,在他身上为所欲为,一旦想开,毕竟是男的,还能跟女孩子似的要死要活不成?
慢慢地,勉强能接受,不接受又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他必须活着,然后占用太后的所有时间,让她没办法出去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