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都是我做的?”
“太后,他是您的近臣,如果他的话都不可信的话,还有谁的话可信?”沈斐眼中一片冰凉,“真的要将百寒子逮住,严刑拷打一番,将所有事抖出来您才肯死心?”
太后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帐,似乎要将他瞪出个窟窿一样,瞳孔里含着杀气和怨恨。
百寒子是她的禁忌,不愿意被任何人提起。
“皇上,太后是您的母后,您说该怎么处理?”
那剑又往前递了递,沈斐双手举着,看似恭恭敬敬,实则在逼小皇帝做决定。
小皇帝一脸慌张。
沈斐又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您是愿意做个大义灭亲的帝王?还是做个包庇亲属的罪人?”
小皇帝颤抖的拿起剑,手哆嗦的几乎握不住,但他还是坚定的举起来,搁在太后的肩上。
“母后……”
这一声喊完,他已经泪流满面,太后脸色也不好受。
她抬起手,揩去小皇帝的眼泪,语气哽咽道,“浱儿,母后确实对不起很多人,唯有你,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小皇帝痛苦的握紧了剑。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母后是不想皇叔独大,一个劲的打压皇叔,想让皇叔还政,替他铲除障碍。
可他不需要,他只想让母后不再害人,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拿皇权换。
“我不后悔。”太后闭上眼,“动手吧。”
小皇帝刚刚停下的眼泪瞬间像洪水冲塌了河坝似的,止不住的流,“母后……”
啪!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太后睁开眼,看到她的儿子丢下剑,狼狈的跪在沈斐面前。
“皇叔,母后做了这么多错事,让她死太便宜她了,让她赎罪吧,干最脏的活,吃最差的食物,削发为尼,日行一善,为自己积德,也为大顺祈福,直到她老的走不动为止好不好?”小皇帝拉住他的衣摆,“皇叔……”
沈斐甩开他的手,与他平行跪下,“皇上,您是君,您说得算。”
*
“也就是说沈斐没事,反倒扳倒了太后?”朝曦一脸懵逼的听着发展,“他挺厉害的,居然让太后身边的近臣反咬太后一口。”
因为涉及到众大臣的利益和安全,大臣们一致对外,开始讨伐起了太后,再加上沈斐施压,逼的小皇帝取了太后的头衔,发配尼姑庵当个小尼姑,还要日行一善为自己赎罪,沈斐答应了,太后也答应了,这事算完。
朝曦也明白了沈斐的用意,他一直说太后不是他的敌人,留着太后有用。
原来他没说错,太后确实不是他的敌人,是小皇帝的,他留着太后,是想让小皇帝亲自处决,他想看看小皇帝在亲情和大义面前会选谁?
无疑,才八岁的小皇帝很好的处理了这件事,既留了他母后一命,又让其他人满意。
没白教,现在的太后无权,又远在山上,已经对大家没有了威胁力。
朝曦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总算落下,可以安心上路了。
她说要到处看看不是假话,只是放心不下沈斐罢了,如今沈斐那边的事解决,她这边也可以启程了。
只是一个人有些无聊,而且身处异乡,什么人都不认识,什么都不懂,连路都不晓得怎么走,很恐慌,虽然朝曦已经习惯,可该难受的还是会难受,所以她想……
“师叔,你这些年去过哪些地方?”
百寒子刚从外面回来,身上都是湿的,因为朝曦让他打探的消息比较隐秘,关系到皇族,皇上和沈斐都不希望消息外泄,想打听只能进宫。
朝曦告诉了他一个密道,在小皇帝的龙床下,他去的时候小皇帝和众大臣都在慈宁宫,所以平安无事,没被人发现,还顺便看了场戏,又赶在大家回来之前通过密道出宫。
去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他利用龙爪绳索进进出出,避开守卫,也没什么危险,只是天气不好,即便他披风里包了层油纸,还是从头湿到尾。
这个天气洗澡不方便,百寒子脱了衣裳,在一边的角落擦身子。
屋子小,药房蹲不下,堂屋里放了些白天拿到外面晒的药架,只有一间寝房可以洗澡,偏偏朝曦也在。
百寒子让她背过身,不许回头看,只沥沥的水声不时传来,和百寒子磁性沙哑的声音。
“说吧,又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