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水来的太急, 朝曦也没记日子,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一点准备都没有,“沈斐!”
这时候只能求助沈斐, “你帮我买些东西。”
这种东西都是上一代给下一代手缝, 很少有卖的。
“买不着就买些布料和棉花。”
好惨啊, 突然就来了, 这里离家又远,不可能跑回去拿,等沈斐跑回家,朝曦腿也蹲麻了。
屋外沉默了很久,半响才听到沈斐略带羞赧的回应, “……好。”
这种事朝曦说的毫无负担, 他却不能无动于衷,耳朵尖微微红了起来。
本能朝后看了看,想交给镜花和水月,临到头来才想起来,镜花和水月不在,这里都是大男儿,朝曦的事, 不可能交给别的男儿,只能自己去。
朝曦没说买什么?去哪买?
沈斐也没好意思问, 留了些人在原处等着, 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卫。
街道就在不远处, 路上尽是些小贩,推着小车,上面摆了些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
品种多样,颜色百出,已经有不少女子停在小摊前认真与小贩讨价还价。
沈斐不知道自己要买什么,倒是晓得这东西不好见光,定是藏在小车里面,有人问才会卖。
女孩子的事自然只有女孩子知晓,所以能卖的肯定是女贩。
沈斐专门找了个女贩,等那些停在小摊前挑完胭脂水粉的女孩子们离开,才上前问道,“店家,可有……”
顿了顿,又继续道,“葵水用的东西?”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这般心虚过,像做了错事似的。
那女贩先是愣了愣,后噗呲一声笑出来,“是给夫人买的吧?”
沈斐几不可闻轻轻‘嗯’了一声。
“要草木灰的,还是艾草的,棉花的也有。”小贩卖得多,经验丰富,虽是个女子,倒一点没害臊,尽职尽责介绍,“前两种吸水好,后一种干净,你要哪一种?”
沈斐从来没买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朝曦喜欢用哪种,大手一挥道,“全要了吧。”
他掏了一锭银子,特意吩咐店家包好,找来的铜板都没要,包裹塞进怀里,趁着没人注意脚步匆匆离开。
*
朝曦等的腿麻,以为这厮跑路的时候,沈斐终于姗姗来迟,说是东西买来了,问她怎么拿?
怎么拿?当然是人进来再拿啦。
沈斐沉默良久问,“我丢进去,你能接住吗?”
“你丢个试试,看看会不会掉坑里。”真是的,平时挺聪明的人,怎么这时候就笨了,朝曦蹲着,怎么接?
外面又是一阵沉默,半天才响起脚步声,沈斐背着身子推开门,将布包给她。
“不知道你要哪种,我都买了。”他轻咳一声,“底下还有东西,不要忘了用。”
???
什么东西?
朝曦将门关上,打开看了看,底下居然是亵裤,难怪沈斐跑去了这么久没回来,居然还贴心的给她买了亵裤。
男子一向视这些为污秽,碰都不碰,甚至有人说,沾了往后要倒霉。
沈斐读的是圣贤书,又出身皇室,从小便有人教,不可能不知道,知道还给她买,这是真爱啦。
不过他沾了污秽之物,下半辈子会不会发不了财?升不了官?
现在就是摄政王,要权有权,要钱也有钱,发不了升不了又如何,光是现有的败光也要点时间吧?
朝曦又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出来时背上背着包裹,扶着膝盖站在门口许久没有起身的打算。
沈斐问她,“怎么了?”
“腿麻。”
沈斐摇摇头,蹲在她面前,“上来吧,我背你。”
其实就一点路,而且腿麻一会儿就好,不过他愿意背,朝曦也不客气,当即爬上他的背。
上马车时沈斐踩着踏椅,歪了一把,叫朝曦好是担心,赶忙搂紧了他。
沈斐稳稳进了马车,将人搁在小榻上,顺手倒了些茶水浸湿手帕,给朝曦擦手。
朝曦心里憋着事,刚刚就想问,但是刚刚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头昏眼花,身子不舒服,去了趟茅房人才好受许多。
“沈斐,你白天送画是什么意思?”景仲王要是不解释还好,反正朝曦看不懂,就以为是单纯的送画,乐呵呵看完便是。
谁知景仲王非要给她解释一把,关键他自己也看得云里雾里,导致朝曦一知半解,这种感觉就像有只猫在她心口抓了一把似的,难受得紧。
“我去边疆太久,朝廷无法兼顾,太后肯定趁这段时间发展了不少势力,就等我回来好对付我。”沈斐将帕子在外头拧干,又倒了些茶水继续给朝曦擦手,“我那副画送过去,朝廷最少能安宁大半个月。”
难怪呢,他明明知道‘指鹿为马’很多人都晓得,还是要用。
沈斐的心思与大家相反,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都懂,所以才要用,这样太后的人就会以为他要对付他们,然后自个儿老实下来,怕被他抓住把柄。
如此一来沈斐的目的便达到了。
他这是一箭双雕。
‘指鹿为马’试探出了太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