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顾即将攻来的元军,反倒先想着除掉沈斐?
‘你认识那马车上的人?’对面的儒雅公子比着手势问她。
朝曦一开始没看懂,他又比了几次,一次比一次详细,朝曦细细品了品才反应过来。
“嗯。”她有些沮丧,“我想追上他们,但是排队的人太多,我不能插队。”
人家好不容易排在前排,里面还有等了大半天的老人和孩子,她插队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单手拢着过长的衣摆,单手递给她。
“你是想让我用银子换?”
这倒也是个办法,如果真有人愿意跟她换,便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不算欺负人。
那人颌首。
朝曦不接银子,“我这里有。”
她下了马车后连忙找人问了问,只有一个愿意卖的,但是出价很高,要十两银子,朝曦浑身上下摸遍了也只有三两,俩人讨价还价,将价格压到了三两,那人终于让开位置,让她们插在前面。
朝曦松了一口气,又等了等,这回没等多久便轮到了她们。
朝曦十分配合的接受盘问,问什么回答什么,问到几个人时,她也老实的回答三个,官爷便让另外俩人也下来。
似乎还不放心,又上上下下搜了搜马车,将她的□□瓶子尽数搜出,摆了一地,“这个是干嘛的?”
“这个是……”
“这个是治病的。”有人先她一步开口,小厮不着痕迹的朝她眨眨眼,回过头又很认真的与官兵说道,“先生是救死扶伤的大夫。”
说到大夫,那官爷眼里和气许多。
“前些日子到处都在说宫里招御医,我们兄弟几个便想着上京碰碰运气,万一真成了御医,好歹吃喝不愁。”小厮才十一二岁,嘴皮子功夫倒是很溜,回起话来丝毫不怯,比朝曦还顺。
朝曦干脆把话语权给他,让他跟官爷交涉。
“是吗?”那官爷并不信,只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药瓶,“谁敢挨个喝一口?”
朝曦当即举手,“我来吧。”
官爷瞧了瞧坐在轮椅上的人,“你过来。”
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男人瞧见比自己优秀的男人,不由自主便会产生嫉妒之心,蹭车的男子别的没有,就一个优点,长得好看。
只要长得好看,就是王道。
“还是我来吧。”朝曦去争,“即便是药他也不能乱吃,身体太虚。”
况且东西是她的,怎么好意思连累别人,小厮说毒·药是药其实是为了维护她,怕她被官兵为难带走,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带这么多毒·药瓶子,别说是官爷,是人也会怀疑。
身体太‘虚’这个词似乎取悦了那个官爷,没有拒绝,眼瞧着她喝。
瓶子是朝曦的,里面装的都是毒,当然也有解药,她挑的好,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先吞解药,再吃□□。
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那官爷醒悟,不再让她自己选,必须喝他选的。
朝曦仅仅是顿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将药喝下,喝得越快越好,后面方便解毒,也能节省时间,好尽快去找沈斐。
她还是有些担心沈斐,明后的目标是他,镜花是次要的,可镜花还是受了伤,沈斐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为零。
他一定也受了伤。
方才瞧见马车时反应太慢,走远了才想起是沈斐的马车,等她想追上时城门都上了栓,她必须打过百名官兵,避开城墙上的弓箭手,用轻功翻过十米的墙才能过去,亦或是赶在偏门没有关之前。
显然不太可能,百名官兵不是用来当摆设的,在瞬息之间朝曦冲不过去,偏门只会重重关上,她进不了城,反而会引来若干官兵抓捕她,得不偿失是一回事,给沈斐添乱也是一回事。
万一沈斐当真受伤,听到她硬闯京城大门的时候,只怕还要分心过来维护她,再被明后抓个把柄,徇私枉法,这个摄政王还当不当?
朝曦不懂国事,可这关系有时候就像邻里相处,她还是懂一些的。
瓶子很多,有丸状,也有细粉状,稠液状,应有尽有,朝曦将能喝的喝过,能吃的吃过,那官爷终于放过她,摆摆手道,“行了,可以走了,下回记得上京不能带那么多瓶瓶罐罐,尤其是入口的东西。”
朝曦老实点头才放他们离开,胃里喝了许多毒·药和解药,药性相冲,翻江倒海一般,疼的厉害,朝曦忍住没擦冷汗,只握紧了轮椅,推温和的公子往城里去,脚步尽量保持一个节奏,不急不缓。
可肚子实在太疼,头有些晕,眼睛睁不开似的,有一种想倒的冲动。
不能倒,倒了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带这么多毒·药?
倒了就没办法去找沈斐。
倒了就会连累帮她圆场的俩人,所以不能倒,再走远一点,再远一点……
朝曦视线已经有些模糊。
“喂!”
身后突然有人喊她,朝曦浑身一僵,在跑还是不跑之间犹豫,半响站定不动,微微回头,露出一个不那么勉强的微笑,“怎么了?”
“你东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