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勉强够吃两碗面,交出去的时候朝曦突然醒悟,这不就是骗子的招数吗?
她是大夫,居然会信鬼神?
只能说这人太厉害,东南西北胡扯一通,登时让人觉得这人见多识广,听他的没错,还好及时止住,往后那算命的再跟她说话,她也不理。
还没到京城,钱先被人骗走了像什么话?
她这边不动如山,入了定似的,那道士也无趣,瞧天色渐黑,收了小摊离开,只余下朝曦和另外几个买吃食的小摊,朝曦将她的牌子往那边靠靠,借些光。
又在原地待了一会儿,还没人看病,正打算也收摊走人,突然来了个女子,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期期艾艾问她,“十文钱包括治病吗?”
治病和看病是两码事,治病是将人治好,看病是写方子给人,叫人家自己抓药,相差大了去了。
但朝曦今天生意不好,一整天才赚了十八文钱,如果她说不包括治病,这人肯定二话不说找旁人看病,十文钱也是钱,犹豫了一下,朝曦问,“什么毛病?”
没说包不包括,先看病,小的磕伤碰伤治了便是,实在为难的再拒绝。
那女子拉起孩子的手腕给她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起了个肉包,一摁就疼,不摁也没事,孩子还小,我怕出什么事,所以带她出来看看。”
朝曦招手让孩子过来,拉过她的手腕瞧了瞧,眉头逐渐皱起,“你平时给她干很多活吗?”
女子想了想道,“偶尔会让她帮着绣绣花,做做饭,喂些鸡鸭之类的小活。”
她说了慌,朝曦也没戳穿她。
“这是累病,多休息休息就好。”
一定是每天干重话才会变成这样,不知俩人之间是母女还是其它关系,朝曦不好管,只揉了揉肉包的地方,抬头看向天空,“咦,星星都出来了?”
那女孩本能抬头去看,谁料朝曦突然用力一按,生生将肉包摁了下去。
“好了。”
不是什么大毛病,是手腕背面的骨头因为干重话,稍稍错位,把肉挤了出来,形成一个大包,摁回原位便是。
“回去后尽量少让她干活,休息一两个月就没事了。”
那女子瞧着已经恢复成原样的手腕,惊喜道,“多些大夫妙手回春。”
她又去按女孩的头给朝曦道谢,那女孩十分坚强,只刚刚朝曦下狠手的时候叫了一声,往后咬着牙硬撑,疼的额头上尽是汗。
“谢谢大哥哥。”
她很乖,乖的让人心疼,朝曦揉了揉她的脑袋,没要诊金,反正也没费什么功夫,她虽然穷,但是好歹有一门手艺,饿不死,那俩人就不一定了,瞧着就比她更需要钱。
天已经全黑,朝曦送别了俩女子,收了牌子搁在马车上,准备趁夜赶路,白天她睡了一会儿,现在很精神,睡不着,这么晚又没办法摆摊看病,不如趁夜赶路,明天就能跑到京城,早上城门一开,她正好进去。
朝曦的眼睛夜里能看见,半夜赶路完全没问题,不过马儿需要些光,朝曦去点灯笼,风大,她点了几次都没成功。
“请问……”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夹在风中,听不真切,“是去京城的车吗?”
朝曦回头瞧了瞧,发现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扎着童子头,身着布衣,肩上斜挎着包裹,明显也是赶路的人。
“嗯。”朝曦点头。
“介意载我们一程吗?我们有钱。”童子伸手入怀去拿银子。
朝曦挑眉,“我们?”
“我和公子。”那小童朝后指了指,“公子家里出了些事,急需回京一趟,这大半夜的,也找不着马车,还好遇到了你。”
朝曦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离的远,只朦胧瞧见一个轮廓,似乎是个身形单薄的男子,端端正正坐在轮椅上。
坐轮椅?
不知想到什么,朝曦呼吸一窒。
再仔细一看,发现是她想多了,虽然一样五官精致立体,面容俊俏白皙,但他不是沈斐。
这个时候沈斐早就到了京城,安安稳稳的做他的摄政王。
“你叫他过来吧。”不说别的,就光他这个腿,朝曦也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许是照顾沈斐照顾的多了,瞧见一样的瘸子,本能多了三分怜惜。
‘怜惜’这个词不该用在男人身上,偏朝曦任性,就是想用。
那童子大喜,“多谢公子,公子好人有好报。”
朝曦挥手,“你给了钱,不用谢我。”
虽然这么说,那童子还是很客气,又谢了一遍才去推他家公子,人离得越近,朝曦越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哪里熟悉又说不清,许是一样腿瘸吧。
马车到人腰间,那俩人上来时遇到些麻烦,童子才十一二岁,那男子腿又完全不能动,抱不动他,小厮急出了一身冷汗。
朝曦都看不下去,“我来吧。”
童子略微迟疑,“太高了,咱们一起。”
朝曦让他退后,“我一个人就行。”
她矮下身子去抱那人,那人竟也没有抵触,甚至伸出手,主动配合她。
???
越发觉得熟悉,沈斐也是如此这般,开始对她很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