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干脆作罢,放弃一样两眼一闭,就这样睡了过去。
可能真的有些累,给他做的药膳也有安眠定神的作用,这人在朝曦的眼皮子底下渐渐呼吸均匀,胸膛一起一伏,极其规律,瞧着真睡着了似的。
朝曦没打扰他,轻手轻脚出来,衣裳给他整理好,被子盖好,静静等着第二天。
沈斐已经扎了三次针,一次反应比一次厉害,除了出虚汗,咳血之外,渗血越来越严重,朝曦手绢往他背后一擦,擦出来的汗尽是红色,里面有点点的血丝,比昨天多。
怕他熬不过去,依着他一大早带人出来到处走走,看看,叫他多留恋留恋,故意不给他擦澡,想着万一再出现一睡不醒的情况,说不定这人还能因为没擦澡,被迫醒来。
洗澡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他一醒来,腿都不问,先想着洗澡。
每次出行朝曦都准备妥当,这回多带了一本医书,沈斐欣赏美景,她看书,将以前遗漏下没看的尽数补上。
沈斐嗜睡的越发厉害,说要看河,还没到地方,险些一头栽下来,好险朝曦瞧见了,将人捆在轮椅上,依旧推着去看河。
严格来说是瀑布,沈斐掉下来的那个瀑布,离的很近,潺潺流水声不断,希望能将沈斐惊醒。
他是从这个瀑布上掉下来的,那么高,陡然一下,应该给他留下些阴影,听到这个声音本能排斥,想远离,只要他在睡梦中有个念头,就跟他想洗澡似的,想法太强烈,忽视不了,人就醒了。
不知是不是操心多了,沈斐每次睡着朝曦都担心他醒不过来,一旦睡的时间长了,便想着法子唤醒他。
“沈斐,你的脸脏了。”
朝曦故意往他脸上抹脏东西,她每次出来都带了大把的吃食,最方便的是饼,油纸一包就能带走,这玩意儿脆,吃完手上都是碎渣,糊在沈斐脸上,沈斐那么爱干净,感觉到了一定会醒。
“哇,好大的蜜蜂,沈斐快跑,蜜蜂来了!”
一招不成,朝曦又使了一招。
啪!
“蜜蜂被我打死了。”
是真的有个蜜蜂,在身边飞来飞去,朝曦怕威胁到沈斐,提前解决了。
“沈斐我钓了一条大鱼,你快起来看看。”朝曦将竹竿捞上来,一条指头粗的鱼挂在钩上,哪来的大鱼?她只是为了骗沈斐起来看看而已。
朝曦俗,平时更喜欢直接下网捞鱼,效率快一些,发现沈斐喜欢钓鱼后才跟沈斐学了两招,每次出来都将鱼钩带上,俩人一起探讨钓鱼的乐趣。
通常这时候沈斐话会多一些,教她怎么穿线,怎么做浮,什么时候起钩,等等,他都会。
说来奇怪,一样的鱼钩,一样的线,一样的鱼诱,那些鱼偏偏就爱吃沈斐的,俩人一起蹲守好几个时辰,沈斐的盆里好几个,而且又大又肥,朝曦零星一两个。
问沈斐为什么?难道鱼也看人?喜欢被长得好看的人钓上来?
沈斐只笑,说她没有耐心,拉钩拉的太急。
就是学艺不精的意思,朝曦不以为然,觉得是他擅长的,她不擅长而已,如果是采茶叶酿酒,沈斐肯定不如她。
每次采茶叶和酿酒的时候这人最多打个下手,一比试才知道人家不是不会,比较谦虚而已,实际上既懂又精,说起茶叶和酿酒来头头是道,朝曦少做了一道工序,人家如数家珍,全给她揭了出来。
关键采茶叶和酿酒的手法比她还要精湛,反过头来教她,叫朝曦着实闹了个大红脸。
她现在想想还有点小尴尬,气不过,捏沈斐的脸。
“沈斐,我欺负你了。”
捏脸严格来说就是欺负,朝曦使了些劲,沈斐的脸被她捏到扭曲。
“你再不醒来我要占你便宜了。”
朝曦说做就做,手伸进他衣襟里,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突然听到一声轻叹,沈斐自然垂下的脑袋撑了起来,抬头直视她,“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睡个觉而已……”
虽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总觉得疲惫不堪,乏力犯困,但这次不是被迫昏睡,是他自己路上无聊,想眯一会儿,还没睡多长时间,便听到朝曦喊他,一遍又一遍,喊不醒他不罢休似的,扰的他不得安宁。
昨天晚上也是,一会儿喊他一次,一会儿又喊他一次,沈斐一夜都没睡好,今天单纯是因为困了,想补个觉。
“我担心你嘛。”朝曦手摸在他脑门上,“你一睡觉额头就发烫,身上出虚汗,怎么叫都不醒,吓人。”
光这样倒也罢了,沈斐皮肤里渗血越来越严重,衣裳半天就要换一次,尤其是他睡着的时候,渗血的状态更明显,朝曦根本不敢让他睡,怕他跟书上那人似的,血崩而死。
朝曦还发现了一件事,沈斐总是说他睡觉的时候有意识,朝曦做什么他都知道,其实不然,沈斐说的跟她做的根本对不上。
她将这人抱在怀里,一边钓鱼,一边把玩他的手,累了才搁进轮椅里,休息好了再抱过来,来来回回好几趟,过足了瘾。
但是在沈斐的说辞里,她一直喊他,什么都没做,就是隔一段时间喊他一声,将他叫醒,具体说了什么话,捏他的脸,往他脸上抹饼渣,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