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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应自是不会给她留的,只得再下车,冒着风雪去店了帮她又买了一盒低脂的牛奶。
折腾一番再上路,吃饱睡足的季郁彤再次精神起来。
“你怎么知道哪里有便利店?”
因为有一次,他和老黄送完宁延去机场,回来路上遇到大雪封高速,他们只能绕国道,路过这家便利店时,饥肠辘辘的两人进去买了水和吃的。
见他默不吭声,季郁彤接着问:“对了,你是回家住吗?你家空了这么久能住人吗?”
没等他答,她已道,“要不晚上你住我家?”
匀速行驶的车突然一顿。
强大的惯性带着季郁彤往前冲了一下,再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季郁彤摸着被收紧的安全带勒疼的肩膀,看向横眉冷对自己的吴应,先声夺人,“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车子没有完全刹停,吴应却依旧偏头盯着她,这让季郁彤有些慌了,指着被车灯照亮的路说:“你看我干嘛,看路啊……”
谁想,被提醒后,吴应仍旧没有收回目光,而是望着她,冷测测地笑了笑,“既然还不想死,就闭上嘴。”
眼看车子开始打偏,季郁彤知道不能再闹,急忙告饶:“行了,知道了,我闭嘴,不说了。”
待她端端正正地坐好,吴应才偏回头,专注地开车。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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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他们达到季郁彤小区门口。
吴应熄火下车,绕到后备箱拿下行李。
季郁彤抓起后排的大衣披上后,跟了下来,问:“你不帮我停进去?”
吴应淡淡瞥了她一眼,径自打开了叫车软件。
季郁彤:“这个点不好叫车,我送你回去吧,反正又不远。”
吴应不理她,直接加了一笔不菲的手续费,很快就有司机接单,显示8分钟左右可以抵达。
季郁彤往前一步,换了个说辞,“那我陪你等车来。”
城区的风雪不如机场那边大,但空气湿漉漉的,体感要冷得多。
季郁彤羊绒大衣里就穿了一件低领连衣裙,不止光着脖子,一截小腿也露在外面,刚下来时,尚待着车上暖气的余温,但没站一分钟就冷得缩脖子。
吴应看她抓着大衣的衣襟,紧紧裹住自己,不由有些恼火,“我不用你陪。”
“那不行。”季郁彤抽了抽鼻子,还没说话,先打了几个喷嚏。
吴应低眸看了眼车的定位,还有5分钟。
听她打完一串喷嚏后,吴应咬牙道:“你上车等。”
季郁彤没说不要,而是说,“你又不上车。”
吴应压住胸口快喷出来的烦躁,狠狠地扭开头,决定不再管她死活。
于是,接下来的五分钟,无论身后的喷嚏响成什么样,吴应都听而不闻,连半丝侧目都没有。然后,在出租车来时,头也不回地上前,拉开车门,再用力关上,把她那句:“到家记得给我发给信息”挡在了外面。
寒风中,季郁彤望着渐行渐远的红色尾灯,又打了一串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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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应家离季郁彤小区不远,没多会儿就到了。
到家后,他自然没给她发信息,倒是洗完澡出来,看见她有两条微信,第一条是问:【到了吧?】
第二条:【你知道过敏吃什么药吗?我鼻子好难受】
吴应删掉微信,上-床,关灯睡觉。
搁在床头的手机又亮了一下,他将手机反扣过来,翻身朝向另一边。
嗒、嗒、嗒,床头的数字钟发出模拟声……
一秒、一分、五分、十分钟……黑暗里,吴应翻了个身,摸过手机瞥了一眼,看见了她陆续发来的信息:【不止鼻子难受,眼睛和脖子也难受】
【我发现我脖子上一块块的,好像肿起来了】
似乎怕他不信,她还发了几张自拍图。照片里,她已卸了妆,一张脸白皙素净,唯有眼眶和鼻子附近的皮肤,红了一片,看着像是被烫伤。
另一张照片里,她穿着吊带睡裙,露出大片皮肤,但原本光洁修长的脖子上已是一大片潮红。
是很典型的皮肤过敏症状。
吴应回忆起了她把整张脸都缩进大衣里的模样。她在机场一直抱着那束花,衣襟和袖子上怕是沾了不少花粉。
车上有暖气,她上车后把衣服脱了放在后排,后来重新穿回去,还抄紧衣领,冷得缩着脖子,把脸在衣服上蹭了蹭去地,不过敏才怪。
许是见他半天没回复,季郁彤最后说了句:【算了,睡一觉应该会好,晚安啦】
吴应放下手机,手臂压在眼睛上,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蓦地再睁开眼,拿过枕边的手机,果然看见上面又多出两条消息。
【还是好痒,而且怎么腿上也有了】
下面还是她拍下的照片,丝质睡裙被随意地撩到了大腿上,露出好几团红斑,还有几条红得仿佛能沁出血的抓痕。
吴应快速输入一行字:【不要抓,越抓越多】
季郁彤秒回了一条语音:“啊?你还没睡啊?”
她信息一条接一条,让人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