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咬牙道,“你花粉过敏。”
“我花粉,阿嚏……过敏?我怎么不知道?”
她一年四季都有花收,要是花粉过敏还得了?
吴应甩给她一个白痴的眼神,扔出两个字:“百合。”
“百合?”季郁彤寻思了下,“哦,我好像是很少收到百合。”
送她花的多为追求者,基本上都是送各种玫瑰花,百合这种用来扎花束的,很少会有人送。
“可是,公司送花我好像也没收到过百合。”季郁彤看向吴应,似笑非笑,“是不是你特意安排过。”
吴应没想到她思维发散得这么快,略怔了一下,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赶路。可是,刚走出一步,就听见她在后面嘟嘟囔囔地,“花粉过敏除了鼻子痒,眼睛也会痒吗?为什么我眼睛也痒嗖嗖的?”
吴应闻言回头,恰好看见她正在用手揉眼睛。
剑眉瞬间打结,他咬紧牙,很想逼自己转回头来,然而……瞧见她抓完左眼,抓右眼,又开始摸脖子,脚就这么不听使唤地走了回头路。
“别抓。”吴应恼火地拉下她东抓西挠的手,语气很凶。
“可是好痒。”季郁彤抬着下巴,往他面前凑,“你帮我看看,眼睛是不是红了。”
她凑得极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丝一丝飘进他的鼻子里。
吴应往后退了一步,稍稍拉开距离,也看清了她眼眶和眼球都泛出不正常的红色来。
“不红吗?”季郁彤本能地想抬起手来揉,却被吴应牢牢扣住。
“你越抓越红。”吴应擒住她蠢蠢欲动的手,将她径直带到洗手间,说:“去洗个手和脸。”
“我脸上有妆,没法洗。”
吴应想到她那套复杂的卸妆流程,改口道,“那就用纸巾弄点水,稍微擦一下脸。”
季郁彤应哦,脚已跨进女洗手间的门,又突然转过身,把肩上的小包塞到吴应手里,“你先帮我拿着,别弄丢了。”
吴应看着她一溜烟跑开的背影,心里轻轻漾了一下。
季郁彤洗得很快,出来看见吴应单手搭在行李箱的拉缸上,半垂眸看着手机。
九个月不见,他好像更瘦了一些,皮肤也被印尼的日光晒出小麦色,彻底改变了他芝兰玉树的气质,让他整个人显得深邃、沧桑,更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季郁彤看得出神,不经意撞上吴应投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如头顶密集的白织灯把空荡荡的大厅照得透亮,一切无处遁形。
她的心思,他的心意。
吴应率先移开了眼,伸手把包递给她。
季郁彤缓步上前,接过来,说:“我眼睛还是很痒,我怕夜里开车危险,你可以帮我把车开回去吗?”
吴应低垂着眼睑,扫了眼她红彤彤的手背,沉吟道:“可以。”
季郁彤弯起嘴角,“那走吧,我车停在b2。”
言毕,自觉地走在前面带路。
他们乘电梯下楼。
“停车的位置拍照了吗?”吴应问。
“拍了。”季郁彤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相册,递到他眼前,“诺,我下车就按照你说的,先拍了照。”
她方向感极差,经常会在地下车库找不到自己的车,每回都要找很久,后来吴应就教她下车先拍照。
吴应看了眼图,确认好位置,出了电梯后,带着她很快找到停车位。
季郁彤把车钥匙给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吴应放好行李箱,坐进了驾驶位,快速在导航上输入一个地址。
“先送你回家吧。”季郁彤说。
吴应没理她,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离开。
车出机场,驶上进城的高速。
夜深人静,路上车很少,黑黢黢的,车灯照出一条长长的寒雾。
密闭的车厢内,吴应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极力忽略右方直射过来的目光。
从一上车开始,季郁彤便侧转身子,歪着头,连丝毫掩藏都没有,就这样,专注地、肆无忌惮地注视他。
终于,吴应被她看得烦躁,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情绪,冷冰冰地问:“看够了没有?”
“没有。”季郁彤语气很是认真,“我还想再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