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只低头喝着酒。
直到庄仁光一声惊呼,“不是吧,这一瓶都你喝的?”
大家循声一瞧,庄仁光正拎着一支空的白酒瓶晃荡,“你怎么还单独开了一瓶放这儿?”
开席前,服务员把酒倒在分酒器里,每人领了一份。可乔柏竟趁着大伙儿打趣宁延时,又开了一整瓶独酌。
“说好三瓶。”乔柏笑着站起来,伸手去够桌上新开的白酒,“这还差两瓶呢。”
他说的是关于宁延带妹子回来就喝三瓶茅台的赌约,但他这般主动领罚,是人都能看出不对劲。
离他最近的老钟一把拽住他手臂,说:“我这可是82年的茅台,限量版,喝一瓶少一瓶,你别想给我糟蹋了。”
很巧妙的玩笑,显然是给乔柏找台阶下。
怎知乔柏却不领情,“那就不喝茅台,服务员……”
他转身,大声吆喝,“给我来两瓶一斤装的白酒,什么都行。”
这架势,是晚上必须喝完这三斤白酒。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老钟倒也没恼火,而是站起来,勾住他的肩膀往下摁,“谁要你喝三斤了?呈什么能?”
“就是,宁延都没说,你还较起真来。”陈默也出声相劝。
“他不说是他的事,但我说过的话得兑现。”乔柏顿了一下,视线慢慢转到宁延的方向,“否则,很多事,等别人提醒,就来不及了。”
作为知情者,周奚知道他看的其实是齐琪。
周奚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强装镇定的齐琪,伸手覆上她搁在桌下的冰凉手掌。
齐琪猛地反握住她。
周奚轻轻回握,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没事,我在。
几乎同时,宁延缓缓开了口,“愿赌服输,输了就得认。”
一语双关,提醒乔柏,在感情上,何尝不是愿赌服输?
一直默不作声的庄仁光视线在这几人身上来来回回兜了几圈,早已敏锐地窥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他和宁延对视一眼后,决定履行老大哥的职责来,“愿赌服输,这酒肯定要罚,但这三瓶没说得一口气喝完。晚上就先一瓶,另外两瓶先欠着,下次再喝。”
“对,账先记着。”老钟连忙附和。
乔柏正想拒绝,却被周奚打断,“乔总,距离12点还有三个多小时,你要是非要今天就把这赌资兑现,我倒有个提议,你要不领两瓶酒回房间坐马桶边上喝,喝的时候给我们连个视频,这样你要是喝完想吐,想睡,也能就地解决。”
一席话让房间里顿时陷入静默,老钟缓缓转过脸,瞧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心情很复杂。
周奚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只差没指着乔柏鼻子痛骂,“你做这出给谁看啊?真要喝要死自己去啊,搁这闹个屁!”
庄仁光虽然不知道这几人的纠葛,却是十分同意周奚的说法,觉得乔柏管不住情绪破坏了气氛。于是,也颇为恼火的说,“弟妹这提议不错,陈默,你给他装两瓶酒,让他回房间喝。”
多年兄弟,陈默瞬间明白了大哥的意思,这是让他赶紧把人带走,免得闹出更不愉快的事儿来。当下便喊宗正,“阿正,走,你跟我一起去监督他。”
“酒是老钟的,让老钟去。”庄仁光给老钟打了个眼色。
老钟心领神会,一把架住乔柏,并凑到他耳边提醒,“老大发火了,有什么回去说。”
乔柏虽然灌了一斤酒,但尚有一丝理智,他先看了眼面色发沉的庄仁光,再看向唇瓣抿得发白却坚决不看他一眼的齐琪,苦笑了一声,“行,我回去喝。”
说完,伸手拿走桌上的酒,推开椅子出门。负责“押送”的老钟和陈默同大伙简单说了个再会,立马拎着外套追上去。
门第二次关上时,握住周奚那只手的力量才缓缓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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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了一半,庄仁光维持场面地再聊了几句,便借口酒劲上来,头晕想早点回去休息,让他们各自回去。
出来时,宁延先送他到门口坐电瓶车,趁着周奚他们还在后面,庄仁光压着嗓子问:“乔柏晚上发疯是因为齐小姐吧?”
“嗯。”宁延不隐瞒。
庄仁光脚步微微一顿,试探地问,“是跟了他好多年那个女朋友?”
“嗯”
庄仁光拢起眉心,回头看了眼跟在齐琪身后的宗正,这都叫什么事儿?
似是猜到他心思,宁延握住他手臂,宽慰道,“都是大人,他们会有分寸。”
庄仁光叹口气,没接话。
会所门口已等了好几辆电瓶车,庄仁光礼貌地和周奚、齐琪告别,坐上了打头那辆先行离开。
待他远去,周奚转头看着宁延,还没开口,就见他用眼神说:没事,你去吧。
周奚微微一笑,没多话,和宗正告别后,带着齐琪上了同一辆车。
转眼间,就只剩下宗正和宁延。
两人房间在同一个方向,宁延正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就听他突然说:“我知道他们的关系。”
宁延微微一怔,转身看向他,想确认他的意思。
宗正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坦荡而直白,“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