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成绩斐然的林青在学界和领域内有极高的声望,人们自发唾弃、抵制周父和那位女学生,两人不得不放弃在国内的一切,在周奚爷爷的帮助下,去坡县重新开始。
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带上周奚。
因为林青坚持和组织出面,法院将周奚判给了周父,但她仍留在扬城,由外婆抚养长大,一直到13岁。
“外婆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腰椎的伤也复发,需要护工照料,没有办法再照顾我。”周奚说。
承担着国家强基工程副总指挥的林青更不可能照顾周奚,她联系上周父,要求他执行判决,将周奚接去新加坡。
“他不肯来,让她送去,她觉得来来回回耽误事儿,加上她身份特殊,出国走流程很麻烦,就买了一张机票,准备把我空投到新加坡。谁晓得,航空公司说我是未成年,可以申请独自乘机,但必须有指定的人在新加坡接我,而他同样拒绝来接我。”周奚笑了笑,说:“最后是齐琪的爸妈送我去的。”
听到这里,宁延心像被人用力攥住,他紧紧将她圈进怀里,轻柔地亲吻她的脸颊。
“他对我的情绪很复杂。”周奚告诉宁延。
一方面,他们有割舍不掉的血缘,十几年未尽过父亲责任和义务的周父对周奚有愧疚,但另一方面周奚又无时不刻在提醒他错付的青春和爱情,提醒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林青的心。
两种情绪交织下,周父对周奚的感情也是畸形的,他会长年累月拒绝和周奚交流、尤其是眼神接触,却又会尽力满足周奚的物质要求,还会在喝醉后掐着她的手臂,咆哮着问:“为什么?她为什么这样对我?她为什么要践踏我的感情?我那么爱她,她为什么不肯分一点点爱给我?”
发泄完之后,他脱力地跌坐在地上,抱着头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她不爱我,也不爱你,她不要我,不要我们……”
周奚的语速越来越慢,越来越平静,却字字如锋利的冰刀扎在宁延心上。他将她翻转过来,与她面对面,用力冲开仿佛被塌塞的嗓子,低声试探:“他有伤害过你的身体吗?”
她的描述里,周父时常会在醉酒后情绪失控,一个失控的成年男性,会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有些画面,光是想象就会让宁延无法呼吸。
周奚知道他想问什么,她捏了捏他的手,回答:“他还算个文明人,最多的就是抓着我的手臂摇晃几下,没打过我,只有一次,他失手推了我一把,让我撞到了后脑勺,缝了两针。”
“在哪个位置?”宁延急着要去扒的头发。
“这儿。”周奚带着他的手摸到一处,伤口不深,早已结疤长出了新肉,头发盖住几乎看不见踪迹,但仔细触摸,会有一点点凸起。
宁延用指腹温柔抚摸着,最后抱住她的头,在那处印下一个吻。
“我知道他并不想让我受伤,那次后他即使喝再多都不会再找我。”周奚说,“而我很清楚,我不能一直留在那个家里。”
宁延拂开她落在额前的头发,“那个女人呢?”
“她恨我入骨。”周奚轻飘飘的说,“我到新加坡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和谐平静的幸福生活被突然闯入的周奚打乱。同时,周奚的存在也在提醒着她的老公是偷来的,加上周父对周奚复杂的感情,也掀开了她不肯承认的事实,这么多年过去,周父仍然在意林青。
哪怕,她年轻漂亮、贤惠懂事,替他操持内外,生儿育女、侍奉公婆,是人人称赞的好妻子,但周父心里依旧只有那个对他弃之如履的女人。
起初时,那个女人还极力经营“好继母”的形象,熟料周奚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她和我撕破脸是因为我要去私立高中。”周奚想了想说,“其实,她一直在隐忍,从我要求他出钱给我请家庭教师补课起。”
周父在新加坡一所大学任教,学校有附属的中学,周奚刚去时就在里面念书。由于两国教育体系不同,在国内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周奚跟不上课程,尤其是英语,听不懂,更开不了口说。
“没关系,刚来都这样,慢慢就习惯了。以后在家里,让Steven和Tiffany平时多陪你练练口语,你课程上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我。”
这是那个女人说的,但周奚不想慢慢来。她到周父学校办公室找到他,告诉他:“我跟不上课程,需要补一段时间的课,老师我已经找好了,这是报名需要的费用。”
周父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的眼睛,久久后收起了那张缴费单,说:“我知道了。”
那一晚,在房间背单词的周奚听见隔壁主卧传来争执声。她戴上耳塞,把随身听的音量调到最大。
第二天吃完早饭,周父把一张支票交给她,“既然补了,就找个好点的老师,一对一,这样效果更好。”
周奚掠过他的肩膀,看了一眼他身后眼含愤恨的女人,平静地收下了支票。
虽说两国教育有差异,但周奚底子好,人聪明、肯用功,一段时间的补课后,她成绩便追了上来,这时候她从模糊地离开那个家,渐渐发展出清晰和明确的目标计划。
“我要去霍尔顿高中。”周奚对周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