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校,全封闭式,一去至少一个月。
“那你们明天回还是后天?”乔柏又问。
“到时候看情况。”宁延端起面前的茶杯,浅尝一口,视线掠过杯沿精准无误地落在了正款款步上舞台的周奚身上。
踏入宴会厅那一刻,他就在人群里锁住了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她。款式很简单的短袖及膝裙,庄重优雅,颜色比正红要稍暗一些,又不是酒红色,衬得她更肤白如雪。
他见过她穿各色套装,也见过她穿礼服的样子,却是第一次发现她穿红色最好看,像怒放的玫瑰,更像燃烧着的灼热明艳的火焰。
宴会厅灯光暗了一度,舞台灯光大亮,音乐声渐停。
周奚站在舞台左侧,微微朝台下鞠了一躬,再信步走到舞台正中的话筒前,微笑着开口,“尊敬的各位来宾……”
她的声音明亮饱满,仪态和笑容大方自信,全程脱稿致谢宾客,用词朴实简洁,听得人十分舒服。
简短致辞结束,宾客送出真诚的掌声。
周奚再次鞠躬致谢,落落大方的走下舞台。
宁延遥望着落台阶的她,目光停在某处,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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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辞结束,宴会正式开始。
周奚在主桌陪着客人们边吃边聊,约莫二十分钟后,便带着章牧之和两位副总去各桌敬酒。
周奚酒量尚可,但对酒桌文化深恶痛绝,平日应酬,除非必要,她不会沾酒。可今天是鸿升的喜事,她是当家人,面对远道而来的宾客,她多少得喝一些。
好在,晚上来的多为各司派出的代表,领导们都提前走了,面对她这个层级,其余人也不敢造次劝酒,一圈走下来,到宁延这桌时,她大约喝了两杯红酒,还算适量。
乔柏早早站起来,握着酒杯笑呵呵的看着她。
周奚站在齐琪座位旁,回以微笑,视线逐一掠过席上宾客后,举了举杯,“感谢大家来给鸿升捧场,这杯我敬各位。”
言论,她仰头饮尽杯里的不多的红酒。接着,她伸手拿过章牧之递来的分酒器,倒了小半杯,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宁延座位旁。
“宁总。”她笑得温柔有礼,“这杯我单独敬你,感谢你白忙中专程赶过来。”
宁延是场上贵客,单独一杯的礼数必不可少。
宁延侧身往外移了一步,与她面对面站着。
他个子很高,周奚穿着高跟鞋也只及他肩膀,但众人发现,她气势完全不输半分。
宁延垂眼,凝着那染了笑的眼睛,手往前一送,“周总太客气了。”
玻璃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几乎行动一致的把酒杯放在唇边,仰起头。
与周奚的一饮而尽不同,宁延喝得很慢,深红的液体在杯里流动,蜿蜒过杯身,铺展出一道暗红。而他下垂的眸光里,还多了一抹瑰艳的红色,绚丽夺目得他饮尽杯中酒前都不曾移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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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章牧之负责善后,周奚带上齐琪先走。
青州市区距离D镇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周奚一上车就忙着给重要宾客发信息,待发完,发现齐琪皱着眉在敲屏幕。
她瞥过去一眼,问:“乔柏?”
齐琪嗯一声。
周奚把手机叩在腿上,说:“又闹了?”
“没闹,就是烦。”齐琪烦躁的把手机扔在座位上,“我想辞职。”
“可以。”
“想去北城。”
“可以。”
“还有,不想再干金融了。”
“可以。”
齐琪扭头,搡了她一下,“你怎么每次都这样,我说什么你都可以?”
“要不呢?”周奚歪头,语气平静却又带着点无奈,“你要是真想,我当然无条件支持你,你要是不想,我反对也没意义啊。”
“那好歹劝我一下,再不济问我两句理由也行啊?”
周奚白她一眼,“浪费时间,再说你还能有什么理由,不就是因为乔柏吗?”
不等她反驳,周奚抢先道:“我倒是希望你多个新的理由,但你从回国前到现在……”
周奚摊手,表示说不想去。
两人虽是闺蜜,性格却是南辕北辙,但这么多年没为这些差异发生过不愉快,这里面完全归功于周奚的三不原则——不打听、不插手、不评判。
当初,齐琪在纽约干得好好的突然说要辞职回国,周奚连一句“想好了吗”都没问,直接帮她打包收拾,办理手续,开车送她去机场。
后来,还是齐琪自己没憋住,主动说是为了乔柏回来的。至于她和乔柏那些纠缠,很多不需要她说,周奚回国后一看,自然全明白。
“啊!烦死了,不说我了。”齐琪抓了下头发,“说你吧,你和Y先生怎么样了?”
周奚怔了下,回:“结束了。”
“结束了?为什么?”
“不合适。”
齐琪偏头看着她,“Y先生有半年了吧?”
周奚知道她的意思——不合适你能坚持半年?
其实,她也有些意外,竟然不知不觉就和他维持了大半年,若不是因为这次社保金,也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