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将帖子放回榻几上:“我知道,吴家娶了邵家的大姑娘。邵家跟我爹有夺妻之仇。我娘都说了,当年我爹马稍微跑慢点,她就被那个邵家逼着签卖身契,给谁当嫁妆了。”
“好在我爹马养得好,跑得快,不然就没沐家两虎和糖包了。”大虎小胳膊一抱:“小虎,你刚问的好。吴家只请外祖母和舅娘,肯定没憋什么好。那狼窝,就该让娘的虎脚去踏。”
王氏抬手掩面,芊姐儿和女婿说话怎不避着点孩子?糖包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最后冲她舅,凶狠狠地道:“把祖父大刀刀带上。”
哄堂大笑。
补了一上午觉的嫦丫,中午也来了乐和堂吃饭。饭后,见记恩和姑爷拿铲子,领着几孩子在园里堆雪人,便生了抱儿子出来溜溜的心思。
已两个月的小圆包,褪去了红,白白·嫩嫩,被包在小被里,只露了半张脸在外。出了屋,打两哈切之后,渐渐精神。不等到乐和堂,就跟他娘嗯啊起来了。
嫦丫每每都回应:“嗯,咱们出屋啦,去看你爹和你叔还有哥哥姐姐们堆雪人玩儿。”要是白天能少睡点,晚上安稳些,她就阿弥陀佛了。
两个奶娘,加上她都熬不过。奶还想夜里起身帮着带会儿。都多大岁数了,她两口子哪敢劳动?
“啊…”两眼看不过来了,小圆包有些兴奋,
奶音都尖了两分。
云崇青打算给几个孩子堆一圈雪人,让他们玩丢手帕。才竖起三儿,门房来报,常编修一家到访。也不用捯饬,整理了衣饰,他便携愈舒匆匆去迎,见着人,不悦道:“怎么不上午来?”
常俊鑫抱着大贵:“不是怕你偌大的家业,供不起我一家四口的嘴。我跟娘子也是用完午膳后,临时起的意来芳华街看看宅子。”
与殷茹宝见了礼,温愈舒轻抚了抚大富斗篷连帽上的猫耳朵:“一些日子没见,大富姑娘更标致了呢。”
“婶娘也更…”大富仰首望着崇青叔的漂亮婆娘,一时竟词穷,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没寻着合适的话,转头呼唤:“爹…”
常俊鑫放下小闺女:“喊爹也没用,你爹只能夸你娘,这会你该劳烦你崇青叔。”
“更仪静明媚,神采逼人,婀娜多…”
“好啦。”温愈舒娇嗔地瞪了一眼夫君,腮若碧桃:“尽瞎闹。”拉起正看笑话的殷茹宝:“别站着了,咱们去乐和堂,他们正堆雪人呢。”
一听说堆雪人,大贵就等不及了,扒上乳母的腿:“抱抱,快走。”
殷茹宝一手牵着大福:“知道芳华街离你这不远,我给你带了两串甘蕉来。前儿还抵京的,现在吃正好。”
“那可是好东西。”温愈舒没推拒:“谢谢姐姐了。一会我就着人掰来让几个小的尝尝新鲜。”
由乳母抱着的大贵,在后着急:“快走。”常俊鑫瞄了一眼媳妇,偷偷捏了捏小闺女的肉脸,与云崇青脚下快了两分。
“我府上还有,那东西熟透了就不好放。你喜欢,待我回去,再给你送几串来。”以前殷茹宝最怕跟官家女眷打交道。人家拿鼻眼儿朝你,你再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在家也是爹宠娘疼下人捧,心性不高但也知冷热。
有时,拿热脸贴冷屁股,忍忍就过去了。可有的时候,一些个人想让你舔·屎,给她们当笑话看,怎么忍?
也是运道好,相公两投气的同科,家里头都好样儿。遇上这般的,她自是以诚相待,用心处。
温愈舒玩笑:“姐姐尽管送来,我这嘴多。”
“等明年,我们搬来芳华街那,咱们往来就便利了。”常俊鑫也是没想到那宅子能轮到他家:“欠和盛钱行一份情。”
“确实是份情。”云崇青心里挂着和盛钱行:“明朗
这回也是请了冯大人,才在贺德胡同那里买了一处四进院。但他那没花园,占地要比芳华街你府里小许多。不过他家人丁简单,住着也宽敞。”
常俊鑫转脸向好友:“听和盛钱行在京的大掌柜说,谢朗两家已经没什么产业了。”
和盛钱行如此说,那就是真见底了。云崇青弯唇:“看来勐州谢氏有没有与张坦义联手压迫陈家,大理寺应很快便能查明。”
张坦义是死了,并非绝嗣。谢氏奢靡惯了,一下子日子艰难,穷途末路,自会寻当年的“同伙”。
他也这般以为。常俊鑫感慨:“多行不义必自毙。”
云崇青道:“揣着一肚子圣贤,道理都懂,可许多人就是守不住。品性下流,手握大权,危过虎豹豺狼。”
心里犯堵,常俊鑫自嘲笑之,拐了下崇青:“谢朗两家不善营商,但也算聪明,弄权得来的脏银几乎都买了产业。这些年吃用都是产业营收。你猜清了那些产业,皇上得了多少?”
“不下三十万金。”
“刨去和盛钱行收产业花费的金银,皇上一共得了近三十二万金。”常俊鑫满脑子都是金灿灿。由此可见,和盛钱行压价压得多低!就拿芳华街那宅子来说,收不到六千两银,卖七千五百两。
大富大贵,见着糖包,好一阵欢喜。有一圈雪人陪着,一直玩到天黑才舍得离开。
腊月里忙碌,转眼就到了二十四。温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