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都是世人所推崇的。”
朱标默默叹了口气,不忍地偏过头去。
果然在下一刻,朱元璋勃然大怒,猛地将一桌子的奏本掀翻,指着袁凯道:“亏咱还让你去浙江巡茶,现在一看,咱真是瞎了眼了,你能巡出个屁来!”
袁凯慌张跪下,伏首道:“陛下何出此言?臣,臣请陛下解惑。”
“老奸巨猾,首鼠两端!”朱元璋从桌子后面冲出来,像一只愤怒的狮子,“你这样的小人去巡茶,一定和当地官商勾结贪墨。”
“臣——”
“咱问你问题,你说咱和太子都对,咱要你有什么用?叫条狗来,它也会对着两个人都叫一声!”
“臣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啊陛下!”
“来人,把他拖下去,他不愿意说实话,就让他去狱里陪着张昶!”
圣旨一下,门外进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抓住袁凯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袁凯似乎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了,竟然没有喊冤,直愣愣的像一根木棍,因为速度快,脚后跟接连划出刺啦的声音。
等到人影彻底消失,朱标看着因和袁凯对峙,跑到面前的朱元璋,问道:“父皇,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样的问题,问谁也是不可能得到回答的。”
“你娘就能。”
“母后是父皇的妻子,袁凯难道也是吗?”
“扯淡!”朱元璋险些被逗笑,“他哪里能和你娘比!”
“父皇刚才说,牵一条狗过来,也会冲着两人叫,但就算是狗,真正的主人也只有一个。袁凯是父皇的官员,何必因为一个问题这样侮辱他。张昶的事,我们可以再讨论,为什么要在别人身上走极端?”
朱元璋盯着朱标,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常见的教书先生,牛在坡上吃草,他在山下书堂的外面蹭课,那里头的先生就是这么一板一眼的,还会拿尺子打小孩儿手心。
“标儿,你怎么跟个老头似的。”朱元璋端详着朱标的脸。
朱标深吸了一口气:“父皇,儿臣在认真讲话!袁凯身上是不是有儿臣不知道的罪行?父皇是不是另有深远计划?如果有,请告诉儿臣,如果没有,儿臣实在不能理解父皇的所作所为。”
朱元璋想到前不久的教训,老实道:“前不久他袁凯巡茶回来的奏本,咱已经看过了,咱记得你也看过了。”
“是。”朱标道,“触目惊心。茶田的赋税根本收不上来。当地的采茶大户在元廷当政时已养成了习惯,百姓们采茶从来收不到工钱,还要额外耕种大户的土地。”
“久而久之,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知道自己吃了亏,却不敢反抗,派过去的官员反而打不破这种陋俗。个别的直接与大户勾结,更让他们不敢上诉,不信任官府。”
“茶叶的利润大而化小,小至于无,茶商运出去两斤的茶,只报一斤的账,市场上卖一贯的价钱,户部里写的是半贯。没有靠山的商人做不成生意,有靠山的商人垄断生意,整个浙江的茶市乌烟瘴气,官员却通通肥头大耳。其他的盐铁课税,不知道还恶心成什么样!”
“敢写这样的奏章,可见袁凯还是有胆量的。”说到这里,朱标顿了顿,“虽然也有拿小鱼顶替的嫌疑,但沆瀣一气,估计还不至于。”
“这么说,你对他还算满意?”
朱标点点头。
“连评论咱和你谁对的勇气也没有,还敢说胆量。”
“这自然不同!”朱标道,“人无完人,一个是君父,一个是储君,孰对孰错怎好妄言。”
“和别的人比还行。”朱元璋道,“想要斗倒茶商,是在做梦。咱给他个机会,他握得住,就做咱的刀,握不住,就回家纳鞋底刷尿壶。”
朱标道:“好,这是父皇的决断,儿臣不问了,继续说诛九族的事吧。”
“标儿,你又和咱对着干是吧。”朱元璋不高兴道,“行,咱和你打一个赌,先把张昶等人关住,关上十天。十天后再问那个问题,袁凯要是敢反对咱,咱就听你的。他还是老狡持两端,咱就照样那么办,斩草除根,并且让你手底下的卢近爱去浙江巡茶。”
朱标沉默片刻,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关了三天的袁凯被放出来,出现在朝房里等着上朝。
同僚们早已搞清楚他的情况,只觉得这是倒霉,没想到什么别的理由,当今皇帝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撞到枪口上了,哪怕是丞相也得挨一梭子,谁还瞧不起谁呢。
就连袁凯自己也不认为这是大事,他才关了三天就被放出来,除了圣上消气了,还有别的理由吗?事情已经翻篇,自然没必要再思考。
列队入宫时,袁凯不小心撞到前面一人的后背,连忙拱手道歉:“这位兄台,雪天路滑,真是不好意思。”
拿人扭回身来,正是卢近爱,大雪的天气,一身薄棉衣,好似一个铁人,说道:“原来是袁大人,我不碍事。”
两人同位御史,在袁凯还没去浙江时,偶有来往。
袁凯虽然不是什么率真耿直的人,但精明老成,摸清楚卢近爱的性格,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太讨厌,一来一去的,也有些关系,比起其他官员,能说上几句话。
“卢兄。”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