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小朋友在吵架,梗着脖子,一个比一个幼稚。
“你放屁!”
朱标把手伸进怀里,取出橘非的毛团扔在地上,指着它道:“这是妖气的来源,我不是妖。”
“你是鬼?!”红娘诧异道,“那你真是朱标?”
“我是!”
“你死了,变成鬼了?谁干的!”
“这不过是丹药所形成的伪装,过段时间就会失效的。”
狐狸精的九条尾巴彻底软了下去,她僵硬地坐下,拿起书来,又从一地被妖气震碎的狼藉东西中翻出一张破纸,一根短了一截的毛笔,还有半块砚台和墨条,通通扔给朱标,直勾勾地盯着他,低声道:“那你给我写几个字,我看看笔迹。”
她这样
子,难道是真的和白甜甜关系很好?
朱标一头雾水,隐隐知道自己是摸清了得到红娘帮助的门路,不在和她吵架,更不会使性子,端端正正写了几个常用的字给她。
字一写好,红娘就迫不及待把纸抓了过来,一手书,一手纸,细细对比,每个笔画都认真看过,看了有那么小半个时辰,然后颓然道:“你真的是朱标。”
“嗯。”
“那团猫毛就是那胖肥猫的吧?”
“……是它的。”
“好。”红娘把纸折好夹进书里,抬手用妖力隔空取物,给朱标送来一个软凳,似乎颇有些尴尬,“你坐下吧。”
她的变化很快,一下子从目中无人到了礼数周到,让人不禁好奇这是什么原因。
“我……”红娘斟酌着用词,“我和白甜甜认识不久,大约只有一年,我们两个用红叶传信,写的信已经有几百封了。”
朱标点点头,不说话,只表达出“然后呢”的意思。
“这孩子不错。”红娘的表情逐渐自然,“我很欣赏它。”
“嗯。”
“你从那肥猫嘴下救了它,又开导它,我得谢谢你。这本书它宝贝得很,即使是我想借,也磨了很久才答应,说是只借我一个月,到了时间就得还。”
这本书是朱标从竹知节那里得到的,前年过节的时候,黄修竹想要巴结朱标,送些礼物,奈何没有那得出手的东西,缠了自己的老朋友一个月,托乌品送来了东西。
朱标先是下意识写了名字上去,看完书才想起自己曾给白甜甜送过一套唐史,让她在那里面学学武则天的手段和思想。
可是武则天到底被迂腐的文人和政客所诟病,官修过的史书,历代帝王为了地位与正统,都做过手脚,很不真实。这本《则天实录》是吴兢所撰,他为人耿直,敢言敢做,写下的书可信度高,很适合送给老鼠公主。
于是书被送去鼠国,兜兜转转又在酆都鬼城让朱标遇见。
“你是它的恩人,这次我就帮你。”红娘声厉内荏,面上看着冷冷淡淡,心里已经上下打鼓,“只有一条,你不许告诉它今天的事情。”
她怎么这么在乎白甜甜,朱标很是不解,难道说红娘和刘老须有些关系?不,不可能的,它要是认识刘老须,凭着红娘的本事,也不至于求到自己那里去。那么情况就真如红娘所说,她是刚认识白甜甜不久,也是因为白甜甜才向自己妥协。
朱标很谨慎,他想要红娘的帮助不假,却不想要这么突兀的帮助。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他紧紧盯着红娘,想要看出她表情中的不对,就算这是演技,在自己的眼睛下也会有破绽。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红娘躲闪的眼神非常熟悉。
等朱标的余光扫到昏迷在床上的孟樵子,突然懂了什么,一切迎刃而解。
狐族的主事者向来是母狐狸,它们修炼起来比公狐狸容易很多,在族群里更有话语权,红娘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
人类的帝王中,她最喜欢武则天。
白甜甜正在学习处理鼠国的政事,同时又看着朱标送来的书,行事风格上有些接近,得她心意。它年龄小,和红娘通信时,人难免显得不成熟,像是个孩子,属于小辈。
——红娘的眼神正是马秀英的眼神,她看着朱标,好像是不小心惹恼了孩子的好朋友,怕她跟自己的女儿告状似的。
竟然是这样!
对付万事必须趁自己心意的红娘,果然还是得从感情下手,没有什么物质能够打动她,即使是红色的裙子也不行。
朱标道:“我答应你,你告诉我该怎么混进鬼楼。”
“那个简单。”红娘见他答应了,放下心来,在木制包银的雕花烟斗放了些烟草,抽了一口烟,“你跟着樵子这孩子一起去鬼楼不就行了?”
“我听她说,她是要去……”
“朱元璋和陈友谅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更也知道高百龄跟在陈友谅身边辅佐他,你既然是朱元璋的儿子,肯定是想毁掉酆都,直接去那所谓的府君身边不是更好?”
“不。”朱标皱眉道,“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让孟樵子去服侍雷鬼,你把她当女儿看吧?”
“不要瞎说!”红娘的九条尾巴都炸了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小鬼,我是堂堂的涂山九尾狐,我还能看得上她?”
“……即使你看不上她,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