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撒谎,说的都是真话。
自己看就自己看,有些时候妖怪和人类一样固执,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不肯认清现实。
朱标直接把东西送到了它们两个鼻子底下,这回没了干扰,不信它们认不出来。
“真的,真的是……”
“真的是人肉!”
牛头不能在骗自己,变得失魂落魄起来。马面好上一些,但也只是一些,它定了定神,勉强出声问道:“你告诉我们这个,是想干什么?”
“我想进城中心的那栋楼,我还想知道酆都的具体情况。”
“你想进去?”马面道,“即使你证明了纪有福在暗中吃人,也不能证明黑白无常和钟馗就同他一样!也许他们只是收受了钱财,替
他打了掩护。”
“打掩护和真的做有区别吗?”
“……”马面沉默片刻,张嘴想要反驳,却又闭上,回来几次,最终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确实,这根本没区别!
牛头这时候说话了:“马面,还有那位大人!我们还没问过那位大人!”
朱标冷漠地戳破它的幻想,就像戳破了一个肥皂泡:“你既然那么推崇他,必然不能否认他的实力,既然他实力出众,又怎么会不知道纪有福在酆都的所作所为?就在我来这里的前几天,高百龄才刚刚怂恿一头黑龙杀掉了上万水族。”
“上万?”牛头又把那个熟悉的词吐了出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如果高百龄真的想建立地府,起码在挑选官员上,他应该更用心一些。”邹普胜慢慢道,“就是因为他只把酆都当做是抽取阴气的工具,黑白无常和钟馗才会腐败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人是太忙了……”牛头艰难的找了一个理由,它不相信亲自把自己带入酆都的高百龄会不是好人。
“我看你话里话外都没有提过那个泰山府君,恐怕他也不是好鬼吧?”朱标道,“泰山府君在上古神话中可是一个贤德的神明,连代替他的选员高百龄都并未认真,你还要继续骗自己?”
“可是,也许那是因为他一时不察……”
“够了!牛头,他说得对!”一直不说话的马面突然出声,“你我早该醒悟了,这地方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天地循环,自有道理,我们只不过是大道之下最不起眼的灰尘,凭什么去篡改规则?”
“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不要妄想长生不老,死了的不要妄想转世轮回,这才是公道!”
它突然就似乎明白了什么,震得牛头一愣一愣,紧接着,它对朱标道:“酆都城总共有五个鬼吏,除我与牛头外,还有黑白无常与钟馗,其余另有一千余个巡逻护卫,不常出来,都守在城墙边上。”
“那栋楼呢?”朱标赶紧问道。
“那栋楼没什么特殊的功能,只有一样,如你们所言,是用来汇聚阴气的,那是整个城池的命门所在。”
“顶层处住着的,就是府君。他是一只千年雷鬼,那位大……高百龄不在的时候,所有的阴气他都可以调用,如果使用楼顶的雷针,酆都城里没有他劈不中的地方。”
“至于上面的火焰……”马面顿了顿,“我也不知道上面的火焰有什么作用,高百龄没有对我们解释过,雷鬼也没有说过,钟馗可能会知道吧。”
“楼里有没有守卫?”
“大概有几十个,都是恶鬼。”马面道,“说着是被关在那里的由府君亲自看管,其实他们就是宴会的客人。”
“什么?”一直沉默着的,却也没有阻止马面诉说的牛头好像被人迎头敲了一棍,头晕眼花,眼前的马面分成好几个,个个都在重复“客人”两个字,“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
马面避开它不可置信
的目光:“我只是怕你想不开……反正我们也不可能从高百龄的手下逃出去,我把消息瞒下来,你至少还能开心点儿。”
“怪不得你们俩态度不同,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橘非蹲在木十三身上,总结道,“你要是告诉它,它也不用受气。”
“我……”马面结巴道,“总之要想进楼去,必须得有鬼吏带领,我们现在惹了他们,估计是没戏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那里查得很严,几年以前有个刚入城的幽魂想出去,不知道怎么找到了楼底下去,想要强闯,因为没有凭证,直接给雷鬼劈死了。”
气氛沉寂下来,洞穴里的空气都好像有了重量,压得妖和人喘不过气来。朱标摸着临行前从朱元璋那里讨要的瓶子,神色不变,手指却在不停摸索瓶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有办法。”牛头说话了。
“你想清楚了?”马面诧异道。
只有它知道牛头有多固执,高百龄把它从外面领进来,给它指明了一个方向后,它几乎就成了高百龄的奴隶,现在它的思想虽然受到了打击,可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它怎么会妥协?
“想清楚了。”牛头低低道,“……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我还是没听过。”
“牛头……你,这不怪你,你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
“不,现在就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