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活过来了一般。
扑通扑通的几声后,只见满山遍野的竹笋冒了出来,一时间泥土纷飞,四处溅落,炸了不少到路面上来。
六出白咬着牙,吼叫憋在嗓子里,压低身体凶狠地盯着前方,四只脚用力踩在地上,只要朱标一声令下,它就可以扑出去制敌。
离路口最近的那个笋在脸上浮现出一双豆豆眼来,随后又分出两片叶子来充作双手,怒气冲冲地叉着“腰”对刘老须指指点点,质问道:“你一个黄鼠狼的走狗,跑到我们这边做什么?”
六出白:“???”
刘老须大惊失色,摆手道:“这,在下实在不知道,这里莫非已不是黄老爷的地盘了么?”
笋精道:“对,这里是我们竹老爷的地盘,今天刚占的。”
刘老须急道:“那么借个路,可不可以?您老人家高抬贵叶,放我们过去,明日我就领些鼠过来,替竹老爷挖一条水渠,给他老人家作赔偿。”
笋精冷笑一声,不屑道:“挖一条水渠?我们不会自己挖么?看你急匆匆的样子,就不像要干什么好事,竟然还带着人过来,指不定要害我们竹老爷。”
它又看着刘基,诧异道:“好啊,这里还有个术士!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老须道:“这二位是我请来办事的,是我的朋友。”
“什么朋友,忙着对付我们的朋友吗?”
刘老须跳脚道:“郝笋,你不要欺我太甚,真的拼起来,我叫来十万鼠子鼠孙,你不会有好结果的!不到半天,我就将你的山掏空了,根系全都咬烂了喂狗!”
六出白:“……”
郝笋道:“你以为我们会怕么!你仰仗的黄鼠狼爷爷都没能把我家竹老爷怎么样呢,就凭你还想造次?”
原来这个竹笋叫郝笋。
鼠王好像变了一个人,面对朱标时的低声下气全不见了,刚刚的委曲求全也全都抛开,拿出一国之主的硬气来,下巴上花白的胡须都跟着在抖,厉声道:“郝笋,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是真的不让我过去?”
“不让!”
朱标看着刘基,打算问问他要不要出手。
刘基津津有味地看着两方吵架,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朱标看他的眼神。
朱标只得自己动手,两指并拢,于空中迅速画了个火符,哗的一声,他的掌心就冒出一蓬烈火来,散发着热气,熊熊燃烧着随风晃动。
漫山遍野的笋立刻把目光移了过来,全都在瞧着朱标,然后又面面相觑。
郝笋吓得声音都丢掉了,瑟瑟发抖,好半天才找回“舌头”来,问道:“你要干什么?”
原来这只是外强中干罢了,朱标觉得好笑,说道:“我们来这里并不是要对付你们竹老爷的,只是拜访拜访黄老爷罢了。”
“这,这不行,总之就是不准过。”郝笋的豆豆眼眯成一条缝,学习人的闭着眼睛放狠话,“除非你烧死我们,否则别想过去,我告诉你,我们笋多势众,不是好惹的!你烧死这一茬儿,我们还有一茬,你……”
它的话还没说完,它身后那些成百上千的笋就不乐意了,乱哄哄地嚷起来。
“我不想被烧死。”
“哪里还有一茬儿?我们不是冬笋吗?要等春笋?”
“他有火,我好害怕。”
“他们是来挖我们的吗?他们好像没带锄头。”
“竹大人呢!快去请竹大人!”
这还不到一会儿功夫,画面就从唐僧英勇就义成了快请观音菩萨来,变得也是够快的。
朱标觉得已经可以了:“我们趁这个机会走。”
刘老须举四只脚表示同意,朱标于是拉住刘基的袖子,要他赶紧走。
谁知道他们刚迈步子,朱标就又停下了。
他看到远处有一个细长的影子快速出现,飞奔着赶来这里。
一阵清风拂过,竹笋们全都停下窃窃私语,笔直得站起来,好像等着检阅的士兵。
长路尽头出现一个人,穿着一身碧绿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款式,宽袍大袖,领边和袖边都绣着竹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并未束起,只是披在身后,看起来风流雅致,潇洒异常。
再一看,他身上每一处妆扮都很独特的,不管是玉佩,还是里衣,没有一个不是绿的,整个人就好像一根成了精的竹子。
他也确实是一根竹子。
朱标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本体,那是一根修长的毛竹,通体碧绿,温润如玉,闪着光芒,道行有足足一千多年。等他控制着去看,看到的才是毛竹的化身。
绿竹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拱手道:“在下竹知节,见过两位道友。”
他竟好像根本没有把刘老须放在眼里。
刘基也拱手回了一礼,淡淡道:“在下青田刘伯温。”
“朱标。”朱标只说了个名字。
竹知节点点头,问道:“二位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自从这个人一出现,空气都好像变得高贵了不少,他和刘基一个比一个傲气,如同修仙的两位仙人,几百年没有下过山,几千年没有吃过饭,几万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