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镇边王府张灯结彩,宾客满座。老夫人正在为第一个曾孙办周岁宴。因为事先的精心安排,府中搭了戏台,请了桃林城最好的戏班入府唱戏,这也是宴上最大的亮点。
最近老夫人的气色的确是好了不少,按陶林林的养生方子没有断过,人的精气神儿回来了,就仿佛年轻了十几二十岁。
主人家高兴,宾客自然也高兴。所以满院子都是欢笑的人。
陶林林坐在离戏台最远的一桌,也是因为她的身份王府还没有公开的原因。这事儿她倒没什么意见,坐得远也乐得清闲。此时正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看戏。
不过,她看的戏不是戏台上的戏,而是西院那一桌,付琴华的戏。看到付琴华穿金戴银,好不风光,她就不由得心疼贞贞。抚了抚胸口,她决定等霍玿延来了就离开,得把礼物带回去给贞贞庆生。
看到付氏,她自然也多看了一眼正在那边陪客人喝酒的霍玿柏。毕竟都是受害人,她就以受害人的目光看过去,竟发现,霍玿柏的形象比以前又高大了不少。可也因此,她又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想到了那个不得不断情绝爱的傻姑娘。
“啊啾——”
许二娘家里,齐韵茗正在接受陶林林的紧急培训,可突然打了个喷嚏,连字儿都写歪了。她揉着鼻子叹息,干脆把写歪的字画成了一个杯子。这才又笑了。
王府的宴在持续,陶林林心不在焉,用眼神第一千零一次刺了付琴华一刀后,她打算先走为上。谁想一转身就看到霍玿延站在身后五步之外。
看样子,他好像早来了。
“你站这儿干嘛?”
“那个……看戏。”
“你坐着看不到?”
“前边有人,挡住了!”
陶林林不信,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她又不确定了。在霍玿延送她回去的马车上,她就没多想什么了,就想着待会儿见到贞贞了,送她的美美裙子她会不会嫌弃。
她哪里知道,霍玿延心里正在纠结要不要问她要个答案。刚才在府中,其实他是借敬酒故意离开的,就是想看看她独自一人时的表现。还果然让他有所发现,他站在她身后观察了许久,发现她看西院那一桌时目光里有不屑和愤恨。当时于氏有抱着孩子去老夫人身边一阵,她仍是看着西院桌子方向,像是要将对方千刀万剐一样。
因此,他断定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陶林林心里有事儿,一件一定跟付琴华有关的事儿瞒着他。而且,这件事也一定就是导致她被暗杀的真正原因。
犹豫了许久,在马车拐进巷子快到梁宅前,他装若无其事的问道:“林儿呀,你说咱俩的感情好不好?够不够牢固!”
陶林林把目光从手里的新药配方中抬起头,冲他认真的点头,“比金字塔还要牢固。”
他一皱眉,捧住她又要低下去的脑袋,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说道:“可我觉得你最近总是怪怪的。所以你今日必须告诉我实话,你心里究竟隐瞒了我什么事儿?”
陶林林心上一惊,很怕被他看穿。可她不知道,霍玿延除了猜不到贞贞的身份,幕后凶手就是付氏这个结论他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她用力点头,以忏悔的态度在胸口点了个十字架,略失落的说道:“我的确有不可告人的事瞒着你。可真的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是时候未到。你相信我吗延延?”
霍玿延捧着她的脸认真仔细的看,点点头,“傻母狼,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相信是一回事,不坦白是另一个回事。曾经是谁说过,彼此不隐瞒对方任何事,要做到百分之百坦诚相待?”
陶林林想了想,辩解道:“我没有不坦诚。我说了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跟你说。”
“那你就不顾我对你担心,非得让我替你悬着一颗心,不顾我吃不好睡不着,日日夜夜的琢磨着究竟是谁想杀你吗?陶林林,你这个骗子!”
看到他的眼中像是染上一层晶莹,陶林林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这个不坦诚的错误,伤害了爱她最最担心她安危的人。
家里那边,她大哥可以替她瞒着。可霍玿延与她亲历了那件事儿。毫无疑问,他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哪怕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否认,还是阻止不了他担心,和调查。
她不知道他查到了什么?但这一刻,她心痛了。
“对不起,延延!”一瞬间红了眼,她将头靠到他肩膀上,可又马上被他捧起了脑袋。
“撒娇卖萌眼泪鼻涕现在对我都没有用。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告诉我你害怕的事。林儿,你解决不了的,不论有多难,我都可以替你解决。我不要天天看到你装着心事,闷闷不乐的过日子。看到你这样,我简直寝食难安。”
谁知道他越说下去,反而勾得陶林林的眼泪像崩流的洪水,一下子就浸湿了他的双掌。热泪湿了双手,他忽然觉得自己好狠心。稍一犹豫,又是自己先心软,将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
他也没想到,陶林林这一顿哭直接让他心碎。他想好了,她不想说绝不再强迫。大不了自己多派人跟着她,平时没事就待在她身边,她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样,就不会再有不安好心的人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