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婉娉呆呆的站在门外。隔着一层薄透的帘子。里面相拥相吻的两个人印在她的眼中。
看不全那个高大男人怀中女人的脸,但那头短发却格外的让人印象深刻。
——那必定是个非同一般的女子,否则,又怎么会得到世子爷的青睐。连这禁地,都不是她的禁地。
脑海中浮现丫鬟霜宁说过的话,世子爷的冲喜丫鬟有一个特别与众不同的特点,那就是她拥有一头短发。
原来,是她!
纵是心中难受,那一个滚字,不光卸掉了她所有的面子,也让她看明白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心里原本不明白的一些事情也瞬间有了答案。
身后传来霜宁的声音,她惊醒过来后,迅速退身出去。
“小姐,药送到了吗?您怎么了……”
“我不舒服,头有些疼。你快扶我回房去。”
门外主朴的声音远去,霍玿延仍没有放开陶林林。陶林林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个叫庆幸的小人儿和一个叫失落的小人儿在打架。敲敲打打揪得她很难受。
她选择从他怀里钻出来。虽然她没有见过常小姐,但早就知道了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还就住在南院的轩染阁。
她最最失落的其实是,这里不是他设的禁地么?为什么会允许常小姐和她的丫鬟出入?这可是连她都没有得到过的特许。
瞧瞧,这不就是下人和贵客的区别么?他的心里,等级之分也是如此的清晰。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握住她的手,“这红楼,从今天往后你可自由出入,不必……”
“我是来交还金令的。”陶林林截断了他的话,并自怀中取中他离开桃林城当日给她的金令。
他当场哑了口,解释都还没有说完,怎么就还他金令了?他不缺这一块金令。
但她拒绝得如此干脆,以退还金令的方式做出选择。
他气恼她的行为,因为事情并不是她胡思乱想的那样。为什么,她不能听听他要说的话?为什么,她对他的信任如此脆弱?
他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冷静,把她退还的金令挡回去,冷极了脸色。
“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才能不做出这副委屈的样子?你明明知道我跟常婉娉没有任何关系!”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她平静的回话,挣脱他的手退后了一步。“世子爷,您的事情奴婢没有资格去管。但是奴婢很感激您当初赏赐的金令。如今田庄的事情已经完成了。金令自然应该退回。”
看到她低眉垂眼,没有了刚才的笑脸,他又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生气。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反而是被人笑话的那一个。虽然他没出南院的门,但不代表别的院没有闲话传来。多数人都在嘲笑她陶林林马上就要被替代,还说要等着看她凄惨的下场。
他克制了刚刚的愤怒,只剩下心疼。
对她,他就是如此心软。
他往椅子上一躺,目光从窗子看出去,天气阴沉沉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田庄的事跟我说就行了。”
陶林林便说了,也省得再去东院找霍管家。她一边说的时候,霍玿延的目光时不时看一下窗外,也看到了第一片雪花轻轻的飘落下来。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在这十一月上旬的寒冷日子迎来。那一片片的洁白,他向来都很喜欢。刚才的烦躁也好像被一下子就压了下去。也因此,不管陶林林说什么,他都觉得可行。
陶林林怔怔的站在那儿,“世子爷,您真的批准了?”
“我像在骗你吗?”
他站起身,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红豆糕递到陶林林嘴边。陶林林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张口咬下去,刚好是他咬过的那一边。
他的心情十分美丽。便将最后半块糕口一半放入嘴里。
一口糕点有点干,差点噎了喉。陶林林赶紧倒水喝,又不小心拿了他的杯子。霍玿延就看着,心花怒放,什么也不说。
陶林林缓过来,再次问道:“你真的答应我刚才提的那些条件?”
他定睛看她,微笑,“本世子从来说一不二。”
陶林林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之后从里衣口袋里取出一张纸,上面是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字。她快速的扫一遍,手指落在最后两条上。
“要不再给每户发一套床上用品,一套厨房用品,以及二十公斤木炭?”
她满怀期待,两眼放光的看着她的财主大人。霍玿延也同样看着她,此刻就像在看一只“吃里扒外”的小狐狸一样。
不,不,还是小狼狗比较适合她的形象。嘴利又特别讨喜。
只要她高兴的事,他都愿意呀。不就是钱吗,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铜臭味。
不过,她后来说的这三件事好像是临时加上来的?——哎呀,外面的雪好像挺大的。
“想让我都答应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她惦量着他会开什么样的条件。想到了最坏的不就是陪他睡吗,这种事他又不是第一次。为了佃户们的幸福,她大概是可以答应的。反正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谎称来大姨妈不就好了。
得了她的同意,他走到她面前突然转过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