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昨晚的经历。陶林林不想说。她也想得到,霍玿延如果有心去查,找霍岱辛一问,就会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即使是青华来问,她也不想说。那件事儿跟霍岱辛没有关系,她不过是受了父母的骗而已。想着那时在曾家霍岱辛对妹妹的爱护,那富有正义的小身子震臂一呼,她就不忍心将那么残忍的事情跟她联系在一起。
“本来我想了,如果你关心的是昨晚我对主子做了什么无礼的事,我或许会告诉你。不过后来听你说了那么多‘下人的本份’,我现在觉得也没有跟你说的必要了。因为即使说了,你只会又一次骂我大逆不道。好了,谢谢你给我送饭,给我擦药。你回去吧,我想‘我姐’。”
“你姐?”
“嗯。她叫静静!”
她一本正经的回答,侧脸枕到枕头上去就闭上了双眼,刚吃饱其实更适合走一走。但是她现在只想化身懒惰神,什么也不做。
青华见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自知再留下来也没有用。便起身端着空碗走了。在去主院的路上碰到紫兰,她把盘子交给紫兰就进了主院书房,主子果然在那里等着她来回话。
说到陶林林吃了饭菜时,霍玿延的脸色明显好转了不少。不过说到后面她不肯说是什么原因离开南院,他不经意的又皱了眉头。
他怀疑的倒不是她会不会背叛,似乎也猜到她有可能是想保护霍岱辛姐妹。只可惜西院动作快,一早就去了光台寺。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只不过时间上会晚一些而已。
青华真的很想问问主子,昨晚和陶林林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就因为主仆这个关系,他不能开口,也不敢开口。这一瞬间,她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假设,如果陶林林处在她这个位置上,也许早就对主子问出口了。
此前,她只道陶林林与别人不同,这会儿,她才知道这种不同究竟有多大的距离。敢与不敢,能与不能,对陶林林来说并不存在,她只会做与不做。
她终于没有那个勇气,便退出了书房。身后,听到主子一声忧郁的叹息。
午后并没有什么事,她借采购急需品为由独自出门,径直去了双生花布铺。只是她此刻看到的双生花布铺并没有开门营生。问了一下才知道,这家铺子已经关门十多天了。
她震惊得不知所措,连映荷就连缝年过节都不会关门休息,若非出了什么事,她不可能关门十多天。情急之下,她拍了一阵子门,门还真打开了。
“哑婶,你家老板呢?”
又聋又哑的中年妇女又头又摆手,常客青华能判断出她想要表达的。她的意思是老板不见了。
得知这一消息,青华的心情七上八下没着没落。她能想到连映荷肯定出事了。就是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好在有一个地方,是她和连映荷约定过,不管哪一方有特别紧急的事,就留下消息。
约定的地方在城中数座桥中的凭兰桥下,她乘坐小船经过桥洞时,却并没有发现有连映荷留下来的讯息。这一下,她开始惊慌了。
连映荷如同她一样,心里有不能被人知晓的同一个秘密。若是被别人得知,是要给主人遭祸的。可她又想不通,连映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人又在哪里?
又不能盲目的找,她也不好在街上多逗留,身上这件套属于南院丫鬟的衣服每一刻都能被人认出来。最后,她只能怀揣心事回到南院。
一直郁闷了两日,这天中午给陶林林送过饭后,紫绯拿来一封信给她,封上笔锋利而沉稳,她虽然想到连映荷,但是看得出来这不是出自于她的手。不过,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会给她写信。这定是请人帮忙写的。
她交待紫绯待会儿给陶木收拾碗筷,就离开陶林林的小院回到自己房中,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一口气读完,心里的担心终于放下了。
她即刻去书房找霍玿延,称收到一封家书,家乡村民帮忙寻到了将她抛弃的父母,她想回去看一看。
十一年前,青华卖身于王府时所述她无父无母,很小就被父母抛弃,一直靠村民接济活到十岁,之后离开村子流浪了许多年,直到进入王府为婢。
在父母这件事情上,霍玿延的感触总是比别人深一些。
“他们抛弃你那么多年不闻不问,你确定还要回去看他们吗?”
青华想了想,沉沉的叹息,“在没有记事的时候失去的东西,谈不上恨与不恨。只不过在心里从来没有过的,也不会有什么感念。但是这终究是一件事情,需要做一个了断罢了。”
霍玿延没有马上接话,只是想到他从光台寺养病回来一年这样,青华就被分配到南院来。他当时第一眼看到她,那种信任的感觉就让他做了决定,让她做南院的大丫鬟。这种信任,也持续到了今天。
他直接从抽屉的一沓银票中取了一些,也没数有多少张就递给青华。
“后院有不用的马车,你自己挑一辆。这些钱拿去做你想做的事,是安置父母还是酬谢村民,你自己决定。”
在青华的生命中,钱从来不在第一考虑的范围内。只要主子平安就是她最大的责任。不过,她也不想拒绝主子对她的善意,跪谢过主子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