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急风带走了院墙外枫树上一大片落叶,在这片落叶中,夹着一把被月光照得森寒的剑。握剑的是个黑衣人。
急利的长剑一直刺向树下的人。白衣人葛地仰头,扬剑对上头顶冲下来的人。但吃力的是,他的身后又来了一个黑衣人。
面对夹击,白衣人连连败退,最后不愖中刀,腹部流血不止。他不敢再恋战,拖着剑跑进巷子逃命去了。
两名黑衣人穷追不舍,手上的剑都是鲜血淋淋。前面的白衣人想要寻找躲避之处,发觉一处矮墙时便毫不犹豫的跳进去,但奈何伤得太重,他体力渐失,最终倒在地上。
“霍玿延,你已经重伤,我看你还能逃多久?”
那摔倒在地的白衣人正是霍玿延,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勉强以剑支撑不让自己再倒下去。
“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要对我穷追不舍?”
“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若要知道真相,到了阴曹地府问阎王去吧。”
黑衣人不再废话,扬起剑对准霍玿延劈下去。
霍玿延愤怒的握紧手里的剑,却无力反抗。此时此刻也只剩下绝望。
千钓一发之际,突然响起尖锐的一声锵声,黑衣人的剑已经被打歪,没有伤到霍玿延。两名黑衣人震惊的看去,只见一名只穿着白色里衣的女人挡在了霍玿延的面前。
虽是夜半,但月光足够让两名黑衣人将来人的真面目看得真切。只不过太过突然,两人都有些傻眼了,而忘了要干什么。
白衣女人却没有他们的“闲心”,举剑刺过来,其中一名身材稍小的黑衣人迅速将被瞄准的同伴踹出去,方才救下同伴的命。但白衣女人的剑也因此转向了她。
两人过招,倒让另外那名黑衣人拿着剑不知所措。他看向仍坐在地上的霍玿延,也如同他刚才一样震惊的盯着白衣女人。
场中,任由白衣女人和其中一名黑衣人过招,竟是不相上下。谁也没讨得对方的好。不过,那白衣女人却是招招袭击黑衣人要害,黑衣人只是躲,逃,并没有对白衣女人下杀手。
时间一长,白衣女人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儿。她腾空往后看一眼,竟发现霍玿延与那名黑衣人站在一起。心中震惊之时,她才意识到她中计了。
“阿峰,别让她跑了。”霍玿延冲身边的黑衣人发话,这黑衣人正是他的护卫阿峰。
得了命令,阿峰加入打斗,帮助同伴将白衣女人逼到无路可退,最后一把剑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我不想伤害你,只想让你回答我家主人几个问题。”阿峰拉下面罩,露出整张脸与白衣女人对视。
“呼,累死我了。”一旁,小个子的黑衣人也拉下面罩,也不是别人,正是江楚汐。
白衣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拧着眉头目光直看着霍玿延。只见他好端端的走过来,根本不像受伤的人。而她后悔也晚矣。
已经受制于人,连映荷也无话可说。扔下剑认栽。
霍玿延偏头去看被她扔掉的剑,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又难掩激动,太多太多的事他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哪怕此时此刻他认为的知情人就在眼前,他也不敢确认她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他问的第一句话。
连映荷目中无惧,“赵梅。”
“我再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世子爷的耳朵难道不好使了?”
霍玿延沉默了,从此人的态度中来看,他想要知道真相的希望就并不大。
“好,我姑且相信你叫赵梅。那么你是否能告诉我,你几次相救于我,究竟是因为什么?”
阿峰和江楚汐也很想知道原因。
“世子爷,怕是要让您失望了。我赵梅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根本不需要原因。”
“你的路见不平真是让本世子大开眼见。在没有人烟只有野兽出没的大森林里,你也能路见不平?赵梅,你这个谎言撒得有点大了吧?”
赵梅哼了一声,便不作声了。总之她没什么好说的。
三人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知要怎么办。沉默了好一会儿,霍玿延伸手拿开了阿峰架在连映荷脖子上的剑,一步不退的站在她面前。
“我知道你肯定知道很多我想知道,但也许是你不想说,或者不能说的事。赵姑娘,你若能理解我心里的压抑,就请你告诉我。”
“我不明白世子爷的意思。更不知道我有什么是你想知道我不想说不能说的事。我劝世子爷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
连映荷依旧态度坚决,听似没有任何说下去的必要。
这对霍玿延当然是打击。他费尽心力寻找的真相,难道真的就没有人肯告诉他吗?
那午夜梦中的背苦,那个妇人一声声哭泣如心碎的让他活下去的遗愿,那一片血色的恐怖……都是他生活中的禁地。他不敢多去想,却又时常忍不住去猜,无数的假设背后,每一次带给他的都是伤心和绝望。
“好,你不想说,你不敢说,那你就不用说。我来说,我来告诉你那个一直不肯放过我,常常在午夜袭击我梦境的故事。”
他转过身,望着星空中那弯明月,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