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湖居一片混乱。尽管掌柜的一直在解释只有吃了规鱼的会中毒,另外普通菜都是安全的。但就算是这样,所有的客人都仍是慌乱不安。
陶林林让那几个抬人下楼的伙计,不要将人都送到同一空医馆去,全吓坏大夫,更会耽误救治。她返身回到临湖居一楼大堂,拉过正在身大家解释的掌柜,把她带到柜台去。
“别解释了,会不会写字?”
她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了,一家酒楼的掌柜哪有不会写字的道理。她迅速拿过桌上的纸,掌柜的已经拿过毛笔,陶林林报一味药名他就写一个药名,那颤抖的手落下去的笔迹都是歪的。
药单上只有五种草药名,陶林林交待掌柜的,把药单交给大夫就行,刚才她已经跟抬人去医治的伙计说了,到了医馆就告诉大夫给中毒的人继续以淡盐水洗胃,洗有五次以上就吃轻量泄药,把中毒者体内的毒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往外排。最后才是掌柜手里这张药单清理余毒治疗。
规鱼毒,其实在现代也还没有特定的解毒药物。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尽最大的努力挽救这些人的生命。
她交待的事情掌柜的都派人去做了,她才问起今晚总共有多少桌点了规鱼。对于规鱼这道菜掌柜的自己记得很清楚。也就两桌人。
“除了贵公子们这一桌,另一桌在三楼。我已经让店小二端了盐水去,让他们把吃的先吐了。”
掌柜的说完立即抓住了陶林林的手,“女神仙,你一定不能走,三楼那一桌是一大家子,若是有人因此丢命,我承担不起。只有你在这里我才能放心。”
看得出来掌柜的也是诚心救人,陶林林答应去三楼看看。不过就算他不留她她也会自己去。
三楼包房这一家子是当地的富商,一家人是特意来吃规鱼的。还好他们的菜后于罗盛昌那一桌上的。他们一家八口也只有六人食用,但食用量并没有多大,也是刚刚食下才没有那么快发作。另外,这一家子年纪最小的那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和她母亲因为向来不吃鱼,所以母子俩并没有食用。
陶林林先是挑开了一只规鱼肚子,果然像罗盛昌那一桌的一样没有将内脏处理干净。好在他们还没有开始发作,陶林林就让他们食用过规鱼的六人自行催吐,催吐之后照样得去医馆治疗。
这一家子中的女人们当场哭了,那位没吃鱼的母亲抱着他的儿子也被吓得不轻,让家人赶紧照做。才这一会儿,年长的那位男人就率先出现了头昏的现场。
陶林林一一给他们把过脉,六人一个也没例个,脉相中均已经透露中毒迹象。好在他们食用不多,才没有像罗盛昌那四人那样症状猛烈。
该做的,能做的陶林林都做了。这一家子在掌柜的安排下也迅速去医馆。最后就没有她的事了。趁着掌柜的还在安抚那群没中毒也不安的客人们,她吐出一口气离开酒楼,到河边洗衣服去了。
将一切的吵闹抛到脑后,在安静的河边只有她洗衣是发出的水声。但直到拧干了衣服,她的脑心里依旧不能像这晚上的糊边这样安静。
她怔怔的看着糊面,目光看向临湖居门前的湖边方向,想到的是被霍玿延扔到水里的那对耳坠。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哭,心知是被今晚临湖居发生的规鱼中毒事件触及了,想到中毒最深的罗盛昌是否能逃过一劫。也想到了那中毒的一家子中,那位抱着儿子痛哭的妇人。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这世上没有真正能掐会算的人,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知道自己的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一场悲剧的发生,让她感司到生命的珍贵,也让她想到了时间不会对为任何人停留。她的身体纵是十**岁,但她的情感已经二十五六。她拥有成熟的思考能力,却依旧难逃感情的决择。
这就是人生中的坎坷,不会因为她是穿越才就格外开恩。
一直以来她都在告诉自己,除了及时行乐,还要学会珍惜身边的美好。她明白自己能陪伴霍玿延就是一种美好。但她从未劝自己去珍惜。因为她害怕结局是最残酷的那一种。
为了规避脑海里设想的悲剧结局,所以她不顾一切的阻止着即将发生,和可预见性发生的一切和霍玿延有关的,能促进他们之间关系的事情。
比如,他送给她一对明明不可能是二钱价值的玉兰花耳坠。被她无情的笑着用不字回绝。最后导致他将坠子扔进湖中,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生气了吗?是很生气的那种,还是只有一点点生气。又或者,他一点都不在乎?
她不知道是哪一种,但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去捡回那对耳坠。哪怕真的只是二钱银子路边买的。但只要是他送的,她就愿意珍藏。
这一刻,她脑中发热似的跑回到临湖居,把湿衣服扔到地上,鞋也没脱就爬上扶栏,一腔热血要去捡回来失落的礼物。
但是,她没有得逞。
“不可轻生啊姑娘,千万不可啊。”
一个路过的大爷一把抱住了她,硬是把她抱了下来,仍是不肯放开她。怕一松手她又要去跳湖自尽。
“大爷,你放手,我不是要自尽。”
“大晚上往湖里跳,不是自尽是什么?大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