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越是不想面对的人或事,就越是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你眼前。
这句话应证了陶林林的遭遇。原是跟紫绯说好了晚上由他侍候世子爷就寝,但紫绯这个人,暗恋可以,明面上她才不会想要被世子爷摸小手。而且世子爷对身边的下人从来就没有扑倒的打算。
所以这种活儿,她要不要都无所谓。再有就是世子爷今天心情不好,能避当然就避。
站在房门外,陶林林就想转身回房睡觉去。但想到霍玿延肯定会叫胡焕光和她二哥决斗,她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给自己打气,劝解着再可怕他也只是个男人,双不是野兽。
然后,一边走向那扇门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加一句,男人和野兽有何分别?
房门虚掩着,过了屏风一眼就能看到坐在窗子上看书……不,今日他并没有看书,而是将书放在头顶,微微昂了头看夜空。
依旧是那一身的红在月光下倾泄,伸了一只长腿在窗子内侧轻轻的晃。
感觉到有人进门,霍玿延便偏过头,头上的书年是来,他大手一伸抓在了手时。目光看着站在十步之外的人。
齐耳的短发,已经是她身份的标志。和从来都是挺直的站姿,坚定的目光,这就是他眼中的陶林林。就算下午被他扔出书房,她依旧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站起来。
嗯,十分之满意。所以心情不错,他也不想为难她,直接让她铺床去。
最后一层珠帘放下,陶林林看到仍是坐在床上的身影,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一样。但她不习惯去等待,默默的就转了身。
“陶林林。”
听到他的召唤,她站定原位并没有转身。然后他说,你今晚别走。
别走的意思就是要她留在这个房间,尽一个贴身丫鬟该尽的责任。——守着主人睡觉。
想到今日下午已经吵过架了,陶林林也不想再来一次。应了声是就去柜子里取出被子,挑起珠帘进去,在第二层的床缦前一侧地上铺好床,然后躺下。
不想说话,不过心里已经不气了。她和他排除身份的差别,这臭脾气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吐出最后一口沉闷的气,闭上双眼,任由眼前的黑暗将之包围。她累了,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霍玿延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他睡不着,所以其实也不希望陶林林睡觉,留他一个人醒着多没意思。但又不愿开口叫她,只是转过身朝外面,看到帘子外躺在地上的人,可恶的就看到一个头项而已。
其实,他挺回味那个吻。她是他吻过的第一个女人。惊喜中软软的唇,和她身上清清淡淡的味道。她的朴实很真实,以及她丝毫不作做的性子。不会因为身份的悬殊就惧怕他的无理……责骂。
他又把无理二字否定掉了。堂堂的世子爷怎么可能无理。错的明明是她,小野妞。
嘴上怪罪,心里却跟吃了糖一样甜。阿峰不能宠她,不能让人知道他被一个奴仆占据了心。所以,他也只能在这样的夜里,光明正大的在她看不到他的时候看她。
这样的入睡,才最安心。
一直到半夜,霍玿延又做了那个梦。
有一个白衣人一边哭一边对他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然后突然有一股血喷到他身上,他的脸,他的衣服,就连他的双手都是温热的血。
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没有看清对面那白衣已经被染成红衣的女人的脸。只有她的声音一直在响,活下去,活下去……
他不喜欢这个梦,不喜欢这种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压抑感。但每一次,他又多么希望能多一些关于梦中的信息,他太想看清那白衣人脸,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方向查下去。
他太想知道四岁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
睁开眼,橘色的灯光照在房间内,在帘子外在的地上,他还能看到陶林林的头项。莫名的温暖冲走了心里的焦虑和恐惧,他逐渐放松心情,感觉白天说过禁止她再晚去早来的命令,比接手王府田园工作的决定还要正确。
他轻手轻脚的下床打算倒水喝,经过陶林林身边时看到她踢开被子还满额头的汗,他先去将窗子打开,让夜风吹进来,才倒了水喝,再次经过陶林林身边时,他索性蹲下来看,也只有在睡梦中,这个女人才没有攻击力,才像个真正的女孩子。
嗯,还有一点点可爱。
陶林林翻了个身,“决明子、石菖莆、羊奶果、彼岸花……”
一串药名张口就来,吓得霍玿延还以为她醒来,迅速在心里准备被她发现后的说词,谁想她又没动静了。这蠢女人……可爱的小姑娘。
第二天早晨,陶林林满足的睁开眼,正好看到开着的窗子,太阳好像还没升起来,倒是天空十分的蓝。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昨晚这一觉睡得还不错。就是身子侧得久了,手有些疼。
这会儿也不知道霍玿延醒了没有?
可是她刚爬起来就看到旁边坐了个人,一身红衣,伸长了个腿搭在椅子扶手上,大开的衣领露出一片胸膛,一只手托腮,一只手拿着书,正盯着她看。
“早啊,贪睡的猪。”
陶林林揉着双眼,这会儿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