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给孙儿准备的喜宴,没想到就那么不巧,霍玿延余毒发作。
幸好陶林林机智,往霍玿延身上泼酒水。霍玿延借机回南院换衣服,才得以解除困境。
这是陶林林想不到的,也是霍玿延想不到的。
把脉之后,陶林林惊觉此毒相当厉害,提醒他咬舌制止昏迷。霍玿延虽然态度不好,但也怕自己倒在回南院的路上,便按照陶林林的说法,在他觉得难以支撑的时候咬一下舌头。
当两人顺利回到南院,霍玿延已经是满头大汉。一回房间就无力支撑扑倒在地。陶林林也跟着她摔到地上去,咯得手掌生疼。
“世子爷,你怎么样了?”
此刻的霍玿延已经痛苦的蜷缩着身体,两只手紧紧的揪着胸口,咬紧牙关,额头脖子青筋突起,汗集成珠大颗大颗往地上掉。
陶林林见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见此毒究竟有多厉害。恐怕真不是她所能想像得到的。
“世子爷,你撑着点,你一定要撑下去!”
疼痛让霍玿延已经听不清声音,整个脑袋都是翁翁的声音,全身上下无处不疼。即使经历过早已熟悉这种痛,每一次发作他仍是无法自控。
一拳头砸到地板上,他连痛都感觉不到。该死的毒,该死的下毒人……
第一次看到霍玿延如此脆弱,陶林林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对她又打又骂,动不动就要把她扔到水里喂鱼的世子爷吗?
也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作为中医医生,茫然到无措。
要怎么样才能解除病人的痛苦?
药!
但是她没有。
“世子爷,你怎么样?”
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痛苦下去,便半跪在地上接抓他的手。但他使劲儿揪着胸口她怎么也抠不动,情急之下只能就此摸准他的脉博。
跳得过快的脉博,十分之有力。但这过于之重的现象并不好。由此可以判断他的血液就像正在身体里赛跑,这会大大的增加他的痛苦,使之无法承受,最后陷入昏迷,或是引发抽搐等等。
余毒之猛,势不可挡。每一次的发作都会损害他的心脏,以及身体中的每一个器官。如若不清除,长此以往,他熬不过三十岁。
她深有感慨,自己对他的过去一点儿都不熟识。
这时,痛苦难忍的霍玿延突然反手握住她,颤抖着身子将她的手握紧扣在胸口上。
“我难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痛苦中的昵喃显得如坚韧有力,陶林林感受到他求生的强烈意志力,一时心疼便任由他抓着手,却是无法忍心看他如此痛不欲生。
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刺激,才会留下如此深刻的痛?
霍玿延,你不要有事……
她最终看不下去,空下的右手绕过他的肩背,用力敲了一记,将还在与余毒作战的霍玿延打昏了过去。
她将他放好平躺在地上,冲到门口大喊来人。迅速有一名侍卫来到她跟前,还来不及问话,她便冲他吩咐赶紧将阿峰叫来。
侍卫不敢怠慢,阿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到主子房间,陶林林立即开门让他进房间,当看到躺在地上一身湿汗,一动不动的主子时,他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陶林林见他怔怔的看着主子,心中也是明白了。主子的事儿阿峰铁定知道得很多。
“是我将他打昏的。”陶林林承认这个事。转过身从床上取来被单盖到霍玿延身上去,才又看向阿峰,“你可以跟我说说,他身体里如此汹猛的毒究竟从何而来吗?”
阿峰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跪坐于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这样了。十多年了,短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他就要发作一次。这种毒太过厉害。他暗中看过名医,但都没有用。”
陶林林细细的听着,一个字都没有放过。听完后心中有些悲凉,也有些不忍。她始终觉得嚣张不讲理的形象才比较符合他霍大世子。这些病啊毒啊应该是见他则怕才对。
“上次拜堂也是因为发作?”她忽然想到那一次他突然昏倒的事。
“不是。那一次其实……”阿峰适时住了口,在判断能不能说,该不该说。
“其实什么?”陶林林反问,“莫非跟西院有关?”
听她如此一问,阿峰略有苦笑,干脆就说了,“那一次其实只是一个计划。主子想借成亲之时揭穿西院的真面目。可没想到算错了你这一步。你居然替他解了他事先自己服下的毒,还把最重要的人证给打死了。眼见全盘被打乱,主子只好放弃。而且,他也不想将你牵扯进来,白白送命。”
“你说什么?”
陶林林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真的!霍玿延居然一手策划了这么大一个局。最后全局被打乱后,他还因为不想害她而放弃那么好的一次揭穿西院的机会!
“不可能,他这种人怎么可能……”
话说一半,她自己又说不下了。是的,她的确要否定他的为人。但她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阿峰的话。阿峰忠诚于主子,不会骗她,更没有理由骗她。
所以,霍玿延这个坏人形象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