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玿延不是不相信阿峰。而是怀疑陶林林另有动机。
他认定她是西院的人。明面上南院和西院和平共处,但只有两院的主人知道,这么多年他们从来都是水火不容。
明算暗算,想要他死的,非南院莫属。
“或许……小东西去了南院,亲眼目睹了一场香艳的画面。没注意到那是她自个儿的主子。第二天发现受害人上吊死了,受了惊吓后直情流露流了那么一滴眼泪。又或许这根本就是西院计划中的内容。”
阿峰睁大眼睛……世子分析得很有道理。
“一定是这样。”霍玿延冷笑一声,斜斜的靠到了长椅上,仔细的将指甲上一点点灰尘吹掉,又说道:“你盯着她,看看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是。”
阿峰转身之际,又转回头拱手问道:“主子,我还听说她今个儿早上朝管家差点就说了不该说的。您说她会不会事后……”
“你傻呀!”霍玿延冷眼瞟过去,“她要真是蠢的,敢揭发大晚上看到的事,那西院这次就完蛋了。找这么个没用的女人放我身边,她能给主子带回去什么好消息?玩笑!”
可是阿峰就是觉得这心安不了。主子一味认准陶林林是西院安插进来捣鬼的人。可要是不是呢……
算了,主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他再次转身,却听到背后主子呵呵笑道:“她要是敢提发霍玿江,本世子就给她单间小院,高床软枕。”
阿峰默默站定,回头……主子,属下可是听到了哟!
啪的一声,一个杯子砸到了阿峰的脚边。
西院。
于氏在园子里修剪花枝,儿媳妇儿曾氏在一旁侍候着。时不时递递剪刀,递递水壶。不远处,她的两个女儿跟着奶娘正在玩耍。
剪完最后一棵瓶兰,于氏将掉在盆外的花瓣捡起来放到盆内铺在泥土上。一切完成才叹了一口气。一偏头看到曾氏仍是一副哭丧的脸,摇头笑了笑。
“你还有什么是不满意的?”于氏侧身走过曾氏身边,洗手去了。
“可是他……”曾氏急得掉眼泪,“我天天给他带两个孩子,还要受那两个狐狸精的气。这些都算了,可是他就是花心不死,非得对那些下贱丫鬟动心思,还……”
“还什么?”
于氏冰寒的眼神射过来,吓得激动的曾氏一个激灵。后面的话再也不敢说下去。
向婆婆告丈夫的状,这事儿曾氏也不是第一天做。但这还是第一次,于氏对她露出这么冷恨的表情。她感觉到自己这一次要撞炮口了。
“锦月啊,你嫁进王府这么多年,纵然只是个庶子妻,但你也得知道,男人的事情少管,少听,不掺和。如果你一条都做不到,我劝你还是早早想好将来等别的女人上位以后,你和那两个孩子该何去何从。”
一席话不愠不火,却是点到了曾氏的痛处。
八年前,霍玿江第一位夫人死后不过半年,曾家受王府下聘,风风光光将她娶进门。但七年过去,她只生下了两个女儿。千方百计想要生个儿子巩固地位,但天不如人意。还导致三年前霍玿江连接两房妾室进门,目的就是生儿子。
而这件事,明明就是于氏在背后操作的。
想到这些,曾氏心灰意冷,看着六岁和四岁的女儿,痛哭跑出了院子。
于氏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转头就让人去请大公子。已经把曾氏的痛苦忘到了一边。
不多时,霍玿江姗姗来迟,还颇有不高兴,抱怨于氏不让他多睡一会儿。
“刚才管家来了,说咱们西院的紫柯死了。已经烧了,连灰都不剩。”
霍玿江愣了愣,但只是短暂的缓冲,便上前来抱住了于氏的手臂,“娘,我以为多大点事儿。这种事霍管家有经验,咱们不需要操心。况且,不就是个下贱的丫头,不够格让您亲自过问。您要是闲着就栽栽花,逛逛街……”
“江儿!”于氏打断儿子的话,“今天之前死了几个丫鬟我可以忘记。这府里也不会有人去追究。但是你必须知道一件事,你父王已经在考虑你三弟的婚事。你听好了,咱们必须在新人进门前达到目的。否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阻碍。你明白了吗?”
霍玿江见他娘神色凝重,这才恢复正经,点头回道:“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从今天起,孩儿一定收回心思,一切听母亲的安排。”
“这就对了。该玩儿的你也玩儿了不少。最后的关键时刻,一定一定不能马虎。”
对于母亲的训责和交待,霍玿江言听计从。母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外头田管理匆匆跑进来,忙不跌差点一跤摔到于氏面前。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如此这般……”
“夫人,出事儿了。南院那个新来的冲喜丫头,她竟然跑到北院找老夫人替紫哥喊冤,还声称她昨晚亲眼看到大公子……”
田管事这才看到于氏身后的大公子,突然就顿住了话。
于氏皱着眉头,偏头看了一眼儿子,握紧了手让田管事继续说下去。
“那丫头说,她昨晚亲眼看到大公子……对紫柯用强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说出这种事情,田管事都觉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