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猪肉了。苏叶回到家后,取出干净的碗用来装五花肉。
苏叶跟直播间打了个商量,等等,她不能光吃猪肉啊,她还想念鱼肉、牛肉、鸡肉、鸭肉、鹅肉……的滋味。猪肉得有兑换成这些肉的资格。
数完了以后可能吃得到的食物,苏叶越想越美,她刚想冒出这个想法,碗里果然出现了一斤五花肉。
五花肉质量一如既往地好,肉质新鲜肥美,映着太阳肥肉白莹莹地泛光。
苏叶饿得差点想生吞了这块猪肉,她洗净了新买来的刀,把猪肉切成块状,用胡椒、八角、肉蔻、丁香磨成的香料腌制肉,最后草绳穿过了五花肉。
苏叶没有大肆声张地把腊肉摆出来、晒在院子里。她决定闷声吃肉,像她这样的“穷人”怎么有能力买得起肉呢?这个问题解释不清,干脆不解释了。
于是苏叶哼着歌把五花肉晾在了临近窗口的位置,这里每天都会有阳光晒进来,通风透气,足够把腊肉腊好。
苏叶嗅着腊肉上浓浓的酱香味,满脑子都是过年吃上腊肉的美好画面。
腊得好的肉,肥肉部分水晶光亮,瘦肉部分鲜美有嚼劲,上炉子蒸一蒸腊肉的油会滴到饭里,饭粒浸得香喷喷。过这种日子才有盼头。
苏叶咽了咽口水,给自己煮了一碗油泼辣面,心满意足地睡了个午觉。
……
周末,家属大院。
苏叶不用上课,何梅梅来找苏叶一块去翻野菜、钓鱼,改善一下口粮。何梅梅大概是以为苏叶吃光了粮食,学校还没发工资很有可能会被饿死,热心地捎上了她。
苏叶暂时不缺粮食吃,对野菜不太感兴趣,但是见了这乌泱泱的一排人都拎着簸箕就等着她一个,苏叶只好跟着他们一块去了。
一个梳着锅盔头的女人热情地拉住了苏叶的手,“嗨,你还不好意思哩!我知道你们读书人,脸皮薄。不过咱只是去劳动劳动,改善生活。”
上周末联谊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苏叶在一中谋了个老师的职位。不过愿意向苏叶抛来橄榄枝的大多还是农村来的军嫂。相应的,她们也很穷。
越临近年底粮食越捉襟见肘,大家想攒点好东西留着过年吃很困难。很多人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野外的野菜、河里的鱼,企图添点口粮,连军嫂们也不能幸免。
苏叶惊愕之下这才发现,妇联主任割了两斤猪肉给大家包饺子吃的行为究竟有多豪气。
看到大家生活得那么艰难,苏叶甚至隐隐为自己厚着脸皮多吃了主任份额里的一只水饺,而感到惭愧。
嫂子们唱着秧歌,步行到了郊外的河边。女人们弯腰翻起了地上的枯草,她们要挖一种不容易被发现的野菜。
一个经验丰富的军嫂跟苏叶说:“用锄头挖下去,泥土里有折耳根的根。折耳根耐冻,泥土下扎得很深。脆脆的,用它腌酸菜很入味。没在农村呆过,不知道它长哪里!”
她们带来的钓鱼工具也很简陋,一根杆子,鱼线是拆了破渔网的线做的。
不过军属大院里也有生活优越富裕的。
那些城市里颇有小资产阶级气息的军嫂,她们周末会到市里看电影、欣赏戏剧、也有可能到郊外钓鱼……
譬如李红丽,譬如高安娜,以及那个在院子里晒腊肉的、穿着颇有苏联范的李家媳妇。
苏叶撩起袖子准备挖野菜,眼尖地发现了她们就在河边钓鱼,看样子来得还很早,桶里已经有所收获了。
农村嫂子们顿时尴尬了,平时丈夫的职位都差不多,谁也不比谁差。但是生活条件还是差上一截,周末偷偷来挖野菜改善生活,传出去脸上多没光。
有些女人臊得装作没看见,继续挖菜,却隐隐地把辛苦挖来的折耳根藏在了身后,也有厚着脸皮走上前送野菜的。
不过李红丽哪里看得上这些野菜,她说:“这玩意味道冲,我不爱吃,你们留着自己吧。”
李红丽知道苏叶挤掉了表姐名额的小人行径之后,以前看她是看不顺眼,现在简直是扎眼。
李红丽讨厌苏叶,连带着这群穷军嫂也不喜欢,她一句话都没应,一脸爱理不理的冷淡。旁边那个一直巴拉巴拉说话的农村军嫂显得格外尴尬。
那军嫂红着脸说:“俺是不是太烦人了,你继续钓吧,俺去挖野菜了。”
高安娜也不太喜欢苏叶,在她眼里苏叶占了本该属于她的名额。她看着这一行人手上拎着的破鱼竿、孤零零的竿子连个浮标也没有,穷酸极了。她打了个招呼说:
“苏老师你鱼竿太破了,连鱼线都不是一整根的,怎么钓得上鱼。要不要我们借你一根?”
“我向红丽替你们道歉,她从小就不吃这类味道腥的东西,宁愿饿死也不吃,多谢你们的好意了。”
左一句借鱼竿、右一句道歉,再加上宁愿饿死也不吃,嫌弃的意味不要太浓,其他穷军嫂们臊得脸红,呐呐地准备另找一个地方挖野菜。
苏叶把被拒绝的折耳根要了回来,拍了拍自己破鱼竿。
都是来改善生活的,谁还比谁高贵呀!苏叶一看她们正在钓鱼,便知道她们也缺口粮来打打牙祭。
苏叶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点鱼存在直播间没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