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沉了,他的眸子太凉,冷得苏洛如坠冰窖般打了个颤。
手腕被他抓的生疼,苏起的力气一直蛮大的,这么多年什么工没做过的少年长了一副好身体,平日里苏洛会好奇的捏捏苏起的肱二头肌,觉得两性之间的区别真奇妙,她怎么就拥有不了这么多肌肉,这个时候苏起会笑着说,他的身体是用来保护苏洛的,所以他也算是苏洛的肌肉。
现在,他的有力双手却成了苏洛镣铐,紧紧抓着苏洛,在纤细的手腕上按出浅浅的痕迹。
苏洛理应带着镣铐,她现在在他面前就是罪人。
她应该跪下来祈求苏起的原谅,因为她半夜对苏起图谋不轨。
不过其实没关系,苏洛是苏起的妹妹,苏起很少凶她,即使半夜袭击苏起,也能算是兄妹之间的玩笑。
可是他说:“苏洛,你不配喊我哥哥。”
他的话语显得有些绝情了,苏洛的眼泪一下就落下来。
不行的,不行的,只有这个是绝对不能答应的,如果连妹妹都不是,那苏洛还是什么。
苏洛下意识就要向他道歉和认错,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哆嗦嗦,喉咙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什么噎住了,苏洛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浑身颤抖着,看着床上那人,心里害怕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尿出来。
苏洛该说些什么呢,她说些什么能解释今晚她所做的一切呢,她的这些动作和心思其实早就被苏起看穿了,苏起早就警告了她不伦的心思。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苏洛解释后,她自己会改正吗?
苏洛觉得自己是改正不了的。她没法改正。
那该怎么办呢?
苏洛还没想出个办法来,苏起已经把床头的灯打开了。
两人在灯光下相视。
男人的头发乱糟糟,下巴有些瘦削,眼圈有点重,显得疲惫了。
苏起意外地没皱眉头,他只是冷冷看着这个姑娘,可这样更让苏洛害怕;。
苏洛低着头,肩膀抽搐,在哭。
她只穿了睡裙,其它的什么都没穿,没怎么修剪过的齐腰长发落在小巧的腰间,她坐在地面上,双手被苏起抓着,头发散乱的遮住了脸。
完全就是个被抓住的小偷。
“站起来。”苏起冷声说道,他看着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这样子凉的地板,坐久了对女孩身子不好。
苏洛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不敢抬头,就在那里掉眼泪。
少女一双白生生的大腿裸露着,膝盖打着摆,她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的肉,再多瘦一分都会显得难看。
无论是苏起还是苏洛,哭的时候都不会发出声音来。
“苏起……”少女呜咽着,话都说不利索。
“苏洛。”苏起打断了她的话。“我昨天什么意思我没跟你讲明白吗?”
“苏起……”苏洛飞快地摇头,还是只念着他的名字。
小时候生病住院的时候,苏洛一害怕就会变成这样,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只知道叫苏起的名字,似乎苏起是什么神明,只要念诵他的名字就能往生。
苏起这个时候可不会心软,他让这姑娘站稳了,放开抓着这姑娘的手,打开自己的房门,出去把客厅的灯打开。
苏洛沉默的跟在他的背后。
已经很晚了,马上就要凌晨一点,小区的大多数灯都已经灭了,四下安静。
这对男女前前后后站在客厅里,两个人身上都是简单的居家衣服,站在前面的男人表情平静,站在后面的女孩还在那自顾自掉着眼泪。
苏起给自己和苏洛打了杯温水,饮水机的咕咚声在寂静的夜里很明显,阳台上晾晒着的衣服在轻微地摇晃。
苏起指了指沙发,让苏洛坐在沙发上,拿过几张纸巾,捧起这姑娘哭得不成样子的脸,仔仔细细帮苏洛擦掉眼泪,又抽了几张,让苏洛把鼻涕也擤了。
这些事情两个人做起来都没什么生疏,圆融如意的,一般的夫妻或者父母孩子也很难像他们两这般和睦。
夫妻顶多可以相伴着老去,但苏起和苏起,一起长大,未来多半也会一起老病死。
苏起又拿起水杯,等苏洛稍稍止住眼泪了,一边拍着苏洛的背,一边让苏洛喝了点水。
这才多久啊,女孩的眼圈便哭得有些红肿了,苏洛真的很久没有这么掉过眼泪了,苏起这一系列操作下来,苏洛明显好受多了。
但是这样也让苏洛更难受了,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是这样了解对方,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用配不配这种话啊。
苏洛不哭了,她捧着蓝色的杯子,看着桌上苏起粉色的杯子出神。
晚上的家里安安静静的,两个人都还没先开口。
苏洛心想,苏起会说些什么,会斥责她的痴心妄想,会唾弃她不自尊自爱,会警告她没有下次,会安慰她其实他刚刚在说气话?
苏洛不知道苏起会怎么对待她,她只希望苏起不要直接赶她出门。
家里的沙发很旧了,弹簧不灵,阳台上的种的草草都安静,他的拖鞋穿了四五年了,鞋底已经磨得很薄。
家里没有电视机,本应该放电视机的位置上挂着苏洛的几张书法作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