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是永远存在的,只不过有人愿意选择过去,有人愿意走向未来,只不过时间上有些不一样而已
所以,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事情,他的弟弟竟然真的回来了的事情。
“哥!”苏标又喊了一声。
苏父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想要奔出房间,却被苏母走上来撞了撞衣角,她提醒说:“老苏,是阿标喊你呢。”
苏父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但是他依然没有回头。“我没有弟弟。”他闷闷地说了一句。
“过去的事情,你总记着干什么?”苏母说。
苏父却只是扯了扯嘴角,并不赞成苏母的话。
苏母又朝苏标使着眼色,示意他赶紧地说几句好听的话。
苏标自然知道苏母的意思,他喊:“哥,我错了。”
苏父突然回身,恶狠狠地瞪向了自己这个狠心的弟弟:“你知道错了?当初干吗去了?你可知道,爸妈为你的事情,差点被人批.斗死。虽然最后并没有被批.斗,但也因为这件事情,抑郁而终。这一切,全部都由你的无知还有幼稚造成了!”
苏标几乎跪倒在地上,哭得跟个小孩似的,“哥,我错了。我错了。当时我就是不想连累爸妈还有你和嫂子,就把所有的一切承担了,跟你们断绝关系,这是迫不得已。我错了,错了啊,哥。”
苏父也在强忍着悲痛,但就是不松口。
“我想你们,这十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们。我的老哥哥,我错了啊……”苏标的眼泪下来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行了,老苏。阿标当初这么做,也是为了救大家,在那个时候,他如果不狠心断绝关系,我们全家都得戴上资本主义的帽子,这真不能怪阿示标。”苏母拉拉他的袖子。
苏父依然不说话。
“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着你们,我一直都想过来跟你们赎罪,但是我又不敢,我怕你们不原谅我,我怕……”
苏父怔怔地看着他,他脸上的悲痛还有自责,都看在眼里。
这个弟弟,跟他年龄相差很大,长兄如父,他疼他爱他,当那件事情来临的时候,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个当大哥的。
“当初我们条件虽然艰苦,但是你为什么要去贩买竹制品?还用的队里的东西?”这是苏父一直不明白的地方。
苏标说:“哥,当初的事情,我有苦衷,我是被人骗了的。但是事情既然造成了,是我的无知,当初太想着赚钱了,被人钻了空了。哥,是我傻,是我害了大家,是我的错。”
苏母说:“老苏,事情已经过去了,阿标也回来了,你就不要再一直耿耿于怀那件事情了。当初的事情,谁对谁错,也不用去指责了,他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不想连累我们大家。如果当初他不这样做,咱武子能够当兵吗?还有我们兰子?”
苏父心动,确实如苏母说的。如果当初兄弟两人没有断绝兄弟关系,如果弟弟没有和父母断绝父子关系,那么家里的历史就不清白,老二和闺女都不可能当兵。
那个时代,有多少的冤假错案,谁也说不清楚,只要沾上一丁点的有关资本主义的污点,就别想翻身。
“爸,你就原谅叔叔吧。叔叔这些年过得也不好,一直在外面做生意,为了赚钱,他都去了越国,在战场上差点就被越兵打死。他为了给国家为了伤员,还到处收购药材,无偿捐献给军队,这些国家都给他记着功。我能够想象得出来,叔叔当初签下断绝书的时候,心情是怎样的悲痛。他心里不是没有亲情,而是太有亲情,才舍不得因为他的事情而让家人受到伤害。”苏晓也在一旁劝说。
何军医说:“这不是个人的原因,是时代造成的,在那种情况下,有这样的决定,情有可原。”
苏父其实早就已经原谅这个弟弟了,他还没有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当时情况的真相。只是他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这十年和弟弟的分离,还有太多事情,一时气愤,还有不知道以什么面孔去面对这个弟弟。
“哥!”苏标又喊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苏父,他叹了一声:“都这么大的人了,都做父亲了,还跟个小孩似的,跪在地上算什么事。”
苏标脸上有些惊喜,“哥,你……”
“阿标,你哥原谅你了,还不快起来。”苏母急忙去拉他。
苏标喜极而泣,他说:“哥,我现在没有媳妇,也没有儿子,在你的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孩。”
“你还没有娶媳妇?这十年,你干吗去了?怎么能不娶媳妇?”一听这话,苏父心疼了起来,“快跟我说说,你这十年的情况。”
一家人都坐了下来,苏大嫂已经去厨房做饭了。家里来了客人,她怎么好意思一直坐着,连饭也不去做。
“我当年从三河村出来的时候,是隐姓瞒名的。但是吃饭或是住宿,连坐个车,如果没有身份证明还有介绍信,都寸步难行。那个时候,我几乎是一路乞讨着,因为没票也没钱,更没身份证明去住店,只能住在破庙或是桥下。”
听着他的诉说,大家都唏嘘不已,能够想象得出来,他当时的情景有多么艰难。
“后来我遇到了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