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笑着应了,张友士忙道不敢。
玉砚笑道:“那敢情好,殿下有所不知,咱们爷小时候犯怪病,时常一睡不醒,后来遇到高人给治好了,那高人给的法子里其中一项,就是甭管什么灵丹妙药,可劲儿的吃,越多越好……
“当初在江南,爷那是顿顿拿着人参当萝卜,吃的林老爷的俸禄都不够花了……咱们爷的病,就是这么给吃好的。”
这也算实话,不过在座的除了赵轶,都只当笑话听,赵轶冷哼一声,吩咐德福道:“去把库里那些药拉上几车过去,尤其是人参,全给他……爷倒要看看,他怎么当萝卜吃!”
玉砚讪笑着代贾玩谢了,告辞离开。
玉砚走了,赵轶脸上唯一一丝笑影消散无踪,道:“我们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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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初临,勤政殿早已掌了灯,今儿这里人到的格外齐整,左相、右相、诸位尚书、大理寺卿、步兵统领,以及在朝上数得上号的老臣都在,另外还有进宫参加元宵家宴的两位成年皇子。
顺天府尹算是其中官位最小的一位。
“你说要挨家挨户搜,朕允了;你说人手不足,朕将五城兵马司的人马交由你指挥;你说怕他藏匿在权贵之家,朕下圣旨,让王公大臣都配合与你……现在人呢?”乾帝狂怒喝道:“朕问你,刺客人呢?!”
步兵统领即九门提督卫宏盛头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一个字不敢说。
乾帝喘了口气出去,咬牙道:“发动数万人,连个身受重伤的刺客都找不到……朕看你这个九门提督也是做到头了!
“来人,传旨,九门提督卫宏盛办事不利,着……”
“陛下!”卫宏盛猛的抬头,打断道:“臣有话说!”
乾帝冷然道:“好,朕给你机会,说!”
卫宏盛迟疑了一下,道:“臣仔细问过参战护卫,据他们所言,那刺客武功强悍至极,在场护卫,无人是他一合之敌,而且手指纤长白皙,晶莹如玉,理应年纪不大,且他的体态身形,与一人有九成相似。”
乾帝不悦道:“和什么人相似?既然有线索,为何之前不说?”
卫宏盛道:“兹事体大,臣原想查个水落石出再禀告……”
话未说完,便被一老将不耐烦的打断:“废话这么多,快说到底是谁吧!”
他年纪大,资历老,偶尔倚老卖老一次,也无人同他计较。
卫宏盛扫视一圈,沉声道:“此人便是……宁国府威烈将军,一等御前侍卫贾玩,贾逸之!”
所有人面面相觑,心里闪过同样一个念头:怎么又是他,怎么什么事儿都有他?
太上皇的,忠顺亲王的,皇长子的……现在连个刺客都怀疑到他头上。
好一阵才有人开口,还是刚才那位老将军,嘲讽道:“天底下的人,身高体型相近的何止千万,凭这个也能定罪?亏得你不是刑部的官儿,否则不知道闹出多少冤案来。”
卫宏盛道:“体态相近的人是多,但体态相近又武功高强……”
老将打断道:“武功高怎么了?武功高还成了错了?武功高就是他做的,这是什么逻辑?
“你有子孙根,我是不是可以说城东那寡妇怀的是你的孩子?”
他说话难听,卫宏盛却不恼,淡淡道:“若全天下就下官一个男人,那寡妇怀的,自然就只能是下官的孩子。”
老将噎了一噎,天底下有子孙根的男人到处都是,可如贾玩一般武功的少年,他还真不知道第二个,冷哼一声道:“你不知道,那是你孤陋寡闻,不代表就没有……我看你就是抓不到刺客,随意找个人来顶罪。”
那小家伙在太和殿上将匈奴蛮子打的屁滚尿流,他可是喜欢的很,很不高兴有人朝他头上泼脏水。
卫宏盛依旧不卑不亢道:“下官的确孤陋寡闻,但既然知道一个,就该查清楚一个。”
老将军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坐在一旁默然不语,仿佛殿内的一切和自己无关的赵轶忽然冷冷开口,道:“卫大人是不是忘了,我的腿是谁荐的人治好的。”
“下官自然知道,只是……”卫宏盛拱手道:“殿下请恕臣直言,只怕贾逸之将张友士荐给殿下,未必存了什么好心。”
赵轶冷笑。
卫宏盛道:“当初陛下让贾逸之推荐江南名医为殿下医治腿疾,可他荐的是什么人?
“据我所知,那张友士不过是个落魄文人,在神武将军冯家坐过馆,和卫家、贾家也有来往,却不曾听闻他在医术上有何建树,贾逸之知道他,怕是因为他给前威烈将军贾珍的儿媳秦氏诊过脉,原说无碍,结果没几日秦氏就病逝了……
“贾逸之将这等人荐给殿下,有何诚意可言?可见只是敷衍差事,只是没想到张友士在这上面确有长材,竟真的治好了殿下罢了。”
这话说的竟让人反驳不能,赵轶淡淡道:“不过是疑人偷斧,小人之心罢了。”
又道:“让尹成泽进来!”
赵轶遇袭,乾帝特许他在宫中也带护卫防身,只是没资格入殿罢了,赵轶越过乾帝直接叫人进来,原是僭越之举,但现在这般情形,谁也不会同他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