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殿下!”
“殿下!”
更多的人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谁能想到,这种情形下他竟还想着刺杀目标,谁能想到,这种情形下,他竟还能刺杀目标……
“噗!”
十丈距离转瞬及至,“殿下”两个字的惊呼将将出口,就已经有人倒下。
看着贴在赵轶身侧的护卫捂着胸口倒地,所有人悲愤之余也悄悄松了口气,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还好射偏了!好险……若真让赵轶被刺死在他们面前,他们这些人,一个都不用活了。
从花瓶碎裂声响起到现在,不过短短数十息,他们却觉得仿佛过了几辈子那么长,赵轶几度命悬一线,地上躺倒数十人,院内外血流成河……
所有人惊魂未定时,赵轶注意的,却是正缓缓栽倒的护卫手上,那把已然出鞘的,泛着幽蓝光芒的匕首。
这种情形下,他竟又被他救了一命……
赵轶抬头看向少年,一句无声的话还没出口,却看到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弓弦声落,破空声起,刚刚掷出长剑的少年浑身一震,四肢无力的下垂,带着透体而过的羽箭,向墙外坠去……
不!不……
赵轶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仿佛忽然失去了声音和色彩,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到……
心一寸寸下沉,手脚一点点冰凉。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死了?死了死了……
两个字在他脑海里不断的循环回响。
“射中了!”
“刺客中箭了!”
“墙那边,快快!”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殿下受伤了?大夫呢?张先生,张先生您快来看看殿下……”
“香儿姑娘去哪儿了,怎么还不来服侍殿下?”
“刺客的尸体不见了!他还没死,大家小心!来两个小队跟我去搜,剩下的保护殿下。”
“尹统领,两个小队是不是太少了?”
“他已经受了重伤,跑不了,殿下的安危更重要。”
“……”
周围乱纷纷一片,赵轶眼中终于恢复一丝色彩,狠狠咬一口舌尖,哑声道:“要活的,不许伤他一根毫毛!”
……
数盏茶时间过去,受伤的护卫已经安置,只留下满地血腥,一片狼藉。
正院偏房,烛光并不明亮,赵轶面无表情的坐在备用轮椅上,身上盖着狐裘,脚下放着暖炉,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殿下,那刺客的剑虽快,却不狠,且剑意凌乱散漫,”张友士道:“是以府中的护卫伤者虽众,却大多只是皮肉伤,精心调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只刘晨被一剑穿胸,当时便已毙命……”
又道:“以老朽看来,这刺客可能是不惯用剑,才会如此。”
站在赵轶身侧的小太监德福皱眉道:“可那刺客既然来刺杀主子,为什么不用惯用的兵器?”
张友士道:“或许是为了隐瞒身份?”
他也觉得这种说法难以自圆其说,摇头道:“老朽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又叹道:“殿下这也算因祸得福,经此一激,经脉中的淤塞尽去,再多练练就能走路了。”
德福喜不自胜:“那敢情好……八年了,爷终于可以站起来走路了!爷,爷,您听到了吗?”
赵轶淡淡“嗯”了一声,再无反应。
外面传来动静,德福掀帘子看了眼,道:“爷,护卫统领到了!”
皇子府上,有一等护卫六人,统领尹成济便是其中首领,负责合府安危。
尹成济进门行礼,手里捧着断成两截的利箭,道:“属下无能,让那贼人跑了,这是他留下的……此人身受重伤,就算止住了血,身上的血腥味却无法去除,属下已派人去刑部借猎犬,相信很快就能抓到人。”
赵轶不置可否,从尹成济手中接过两截断箭,箭头箭杆上都沾着暗红的血迹,虽伤过人,箭头却锋利依旧,闪着寒光。
尹成济道:“刺客伤在肋下,应是被利箭贯穿前后,因箭头上有倒刺,不能硬拔,是以才折断箭身,从身后取出……”
话未说完,就被赵轶打断:“谁射的箭?”
尹成济道:“是二等护卫吕良才,吕护卫年纪虽轻,但身手却是一等一的好,我等皆不如他,若非出身差些,早该晋升一等了……”
尹成济原是为吕良才请功,却见赵轶脸色越发阴沉,甚至带了几分狰狞,心中一惊,急急道:“虽殿下说要抓活的,但那刺客武功高强,以当时的情形,良才若不出手,只怕他就逃之夭夭了……”
赵轶冷然打断道:“那现在抓住了?”
尹成济一噎:现在虽没抓住,但好歹没让他大摇大摆、毫发无损的离开不是?
只是看赵轶的脸色,这句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跪下低头请罪,一个字不敢多说。
许久之后,才听见一个冷漠的“赏”字。
不由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皇子府发生这种事,他难辞其咎,赵轶几度死里逃生,他这个护卫统领的脑袋也是几度摇摇欲坠,现在虽然有惊无险,保住了性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