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爬起来,看向自己可怜兮兮的右手。
原本娇嫩如初生婴儿般的胳膊,被咬的血肉模糊,手腕上也是青一道紫一道的指痕,可见赵轶下嘴下手有多狠。
潜帝摇头无语,吩咐道:“去叫太医来,给他包扎一下。”
他此刻心情极好,伸指在贾玩额头上戳了两下,道:“以后可别在朕跟前,说什么‘打小没输过’了……丢人!”
贾玩大恨,不理他,装模作样去给赵轶赔礼:“臣鲁莽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赵轶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
贾玩不信他到了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口中恭敬答道:“臣,宁国府三品威烈将军,二等乾清宫侍卫贾玩,见过殿下。”
赵轶冷笑一声:“贾玩,贾侍卫,好……本王记住了。”
乾帝看着赵轶,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感动。
原是心血来潮,应了这两个无良小子,来一场所谓的“演习”,看看他身边的防卫是否真的滴水不漏,不想却连累了这个儿子,将他逼得如此狼狈。
他素来知道自己这个长子,是如何心高气傲,如今为了向他示警,堂堂皇子,连咬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用了出来,可见他虽看着对自己冷漠疏离,实则心里是有他这个父皇的。
周凯将贾玩拉到一边,替他拍打身上的灰尘,在他耳边嘀咕:“早叫你别去惹他了,偏不听。啧啧,咬的可真狠……该!”
一抬头,却又见赵轶冷冷看了过来,顿时一个激灵,缩到贾玩身后,用他挡住对方吃人的目光。
乾帝也注意到赵轶目光不善,道:“贾玩既奉命寻找宫中守卫的漏洞,自然要全力以赴,他也是忠于皇命,轶儿不可因此怪罪于他。”
赵轶淡淡道:“贾侍卫也是为了父皇的安危,儿臣岂会不知?若他真是刺客,只怕儿臣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了……父皇,以后儿臣入宫时,还是换了肩舆吧。”
因赵轶行动不便,皇上才特许他不必换轿,原是殊恩,却成隐患。
乾帝点头,道:“他若真是刺客,何止是你,只怕朕的勤政殿,也已经血流成河了!”
又冷笑一声,道:“拟旨,查前锋营统领徐耀伟,玩忽职守,护卫不力,除统领一职,迁……”
一个个官位和名字,从乾帝口中平静吐出,或升或降或贬不等。
勤政殿内站着的几位老臣对望一眼,缓缓摇头。
看乾帝不假思索的说出处置结果,连每个官员贬至何处,由何人添补空缺都考虑周全,他们不得不怀疑,这件事,原本就是乾帝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皇帝这一招,狠啊!
“刺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摸到了皇上的身边,满朝文武,谁敢为这些人说一句话?是觉得皇上的安危不重要?是觉得他们玩忽职守是对的?
哪怕这件事,是皇上和皇长子演的双簧又如何?皇长子的轿子,谁不许他们查了吗?
一个闹剧般的“演习”,因涉及到皇帝安危,便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转瞬间就将宫中形势,几乎整个逆转过来。
几人不由看向站在殿前,正哭丧着脸让太医包扎伤口的“小太监”身上……这小子,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潜帝宣布完对相关人员的处置,目光落在陈轩等人身上,道:“尔等反应迅速,应对得宜,可见日常并未疏于锻炼,对朕亦忠心可见,赏!”
又看向贾玩,道:“这次的……嗯,演习,就算是你赢了。你小小年纪,已是二等侍卫,这次的功劳朕就先给你记着,日后一并再赏……你暂且先在御前当值吧!”
贾玩谢过,他也没想过这么快升一等,能将值班的岗位,从屋檐底下换到房子里面,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他不怕冷,但能不在外面吹冷风,怎么都是件好事不是?
只听潜帝又问:“你师傅,可给你取了字?”
贾玩摇头,道:“臣尚未及冠,恩师还未赐字。”
乾帝道:“既如此,朕就赐你一个。”
起身去案上,提笔一挥而就——“逸之”。
……
“逸之,逸之……”出了侍卫所,周凯也不喊冷了,将这个名字念了两遍,叹道:“这是取的‘一劳永逸’之意啊,连我都忍不住要羡慕你了。”
他道:“这宫里的各处禁卫统领,大多是太上皇的亲信,因为涉及到宫中安危,未免父子生隙,若非有确实的错处,便是皇上也不好擅动的,结果今儿被你这么一闹,轻轻松松裁撤了大半,最关键的是,任何人都不敢说个不字!你看皇上那副模样……皇上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他转身冲贾玩竖起大拇指,倒退着走路,道:“这招剑走偏锋,四两拨千斤,高!实在是高!”
贾玩道:“你想多了,我才入职几天?宫里谁是谁我都弄不清楚呢,我就想看看皇长子殿下长什么样儿而已……”
周凯伸手遥遥点着他的鼻子:“编!你继续编!”
又叹了口气,酸溜溜道:“皇上赐字啊,这是多大的恩宠?连皇孙都未必有这个福分呢!”
贾玩道:“你的名字?”
周凯得意洋洋道:“我的名字当然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