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好大一段,王婶子才停下来,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上面的水杯,“咕咚咕咚”几声,水杯里面的水就见了底。
“俺跟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刘建芳嫌弃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杯,屁股倚在桌子上,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王婶子,票子,我家里没有,人,我也不能带您去城里,我全身上下就这条命,您要是看上了,过来取吧!”
“你这个黑心肝的玩意儿,为了几个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亏的俺对你那么好,又是供你吃又是供你睡的,你这样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你不怕天打雷劈?”
王婶子说完,刘建芳还是那副表情低下头踢了踢自己的鞋子。一脸的无所谓。
看到她这样子,王婶子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了,走上去二话不说揪住刘建芳的头发,左右开弓,无数的耳光落在她的脸上。
刘建芳先是被打的懵了一会儿,到后来也是满腔怒火,伸手揪住王婶子的头发,拉扯间来到了墙根,她直接躲开按住王婶子的头往墙上撞:
“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去了你家你把我当牲口使,现在还想让我带你进城,你怕不是在做梦吧!”
“小贱蹄子,俺给你吃给你个喝没让你饿死那俺就是对你有恩,你就得带着俺进城。”
“做你的白日梦吧,我就算是往城里带一只猪我都不带你这么一个老东西。”
“……”
“……”
两个人打的越来越激烈,隔壁屋子那三个知青听到声音跑出来,靠在门框上一人手里拿了一把瓜子,像看戏似的,谁都没有上去拉架的打算。
到了最后,两个女人的脸上都挂了彩,但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样子,李宁他们怕再打下去闹出人命,连忙跑去村支书家把人请了过来。
村支书听到有人打架,差点连鞋都没穿,慌忙跑到知青点。
到了知青点的院子,屋里的两个人已经打累了,坐在地上,抓着对方的头发,恶狠狠的看着对方,仿佛是两只护着小崽子的母鸡。
“你们都是干啥哩,还有你,何家媳妇儿,你是家里没事儿干了,专门跑到这里打架来了?你信不信俺现在把你男人叫过来,让他站在这里看你是如何的威风。”
王婶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的男人,现在听到这话,立马像是一只乖顺的小猫咪,瞬间就把两只手放下来,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他颜叔,你就别和俺当家的说这件事情了,俺知道错了,俺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不敢了?你自己说说你这话你说了多少次,每次都是说了就忘,俺这次一定要跟你家男人说道说道。”
村支书两只手背在身后,一点面子都没给王婶子留。
王婶子披头散发的站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就像是在土里滚了一圈,脸上也有几道被人用指甲划破的红痕。看起来又是可笑又是可怜。
刘建芳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她见王婶子被村支书教训,脸上满是委屈的走到他面前:
“颜叔,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在屋子里带的好好的,王婶子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打我,还说我没本事不能把她和他的孙子带到城里,可我家庭条件没有艾米的好,我真的做不到。”
村支书抬眼看了看她,心说,你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目光转到王婆子的脸上:
“你说说你也都这么大岁数了,咋一点道理都不懂呢,你说最近这几年回回打架俺都能看到你,全村的女人基本都和你打遍了,咋的?这次找不到了人,来知青点找人了?你还要不要脸,俺天天因为你这点子破事跑东跑西的,都快成你私人的了。你咋那么大脸呢?”
王婶子被村支书这么一说,低下头,羞的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他颜叔,你就不要说俺了,你今天要怪就怪那个艾米,谁让她要带着王婆子进城,幸好这知青点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孩子,不然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过来找事呢!”
“人家艾米愿意带着王婶子进城那是人家有本事,再说了,村子里是缺你吃缺你喝了,你看不起冒儿村非要进城,要不然俺和你男人说一声,也给你弄一个身份证明,你也别在村儿里待着了,爱去哪儿去哪儿,省的这冒儿村容不下你这座大佛。”
村支书厌恶的看了王婶子一眼,回回打架都有她,回回打架都有她,她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这么一个虎婆娘。
“不不不,他颜叔,你可不能和俺家男人说这事,他要是知道了会打死俺的,你放心,俺以后再也不打架了,俺,俺以后肯定离知青点远远的,就是串门俺都不往这边跑。”
说完,王婶子低着头,像只兔子似的跑开了。
村支书见她这样也是无可奈何,收回自己的视线,看了看刘建芳,顺口安慰了几句,这件事情也算是解决了。
刘建芳回到屋子里,看着自己身上的土,嫌弃的拉上窗帘换下来,又下地坐到镜子前,梳着自己的头发。
第一梳子下去,她就感受到无比的疼痛,一边“斯哈斯哈”的忍着痛梳头发,一边忍不住的怪怨艾米。
你自己要带王婆子回城就带嘛!非得把这件事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