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咬了咬嘴唇,她心中松动了一刻,然而很快她还是下定了决心:“秋华,我也是母亲,有了禛儿祚儿我才懂为娘的心,稚子无罪,她们怎么斗,怎么害我我都不怕,但她们若碰我的孩子一下,天涯海角此仇不报我定死不能瞑目。推己及人,苏常在的孩子也是一样的,那是禛儿祚儿的手足啊。”
秋华沉默了。
蓁蓁又道:“我始终信不过贵妃,我现在去找她,她但凡有一点歹心拖住我和惠嫔任何一个,苏常在怕真的要出事了。你留下照看阿哥们,我带张玉柱回去就行,要真有个好歹还能让他去巩华城给顾问行报信。你再叫碧霜去贵妃那儿等着,贵妃一旦起身立刻把这事告诉贵妃。”
不一会儿张玉柱急忙赶回来,他跑去时惠嫔还未上马车,此刻正停在瀛台门口候她。蓁蓁于是和惠嫔一车回宫。
蓁蓁明白惠嫔和自己一样不想招惹荣嫔,可稚子无辜四字却是她们共同的心声。
二人回宫路上在马车上一合计都觉得苏常在怕是不大好,荣嫔把惠嫔叫去估计已经是暗中做了准备,到时苏常在一出事她定是要巧舌如簧把这桩事全推到惠嫔头上。钟粹宫上下都是她的人,各个听命于她,惠嫔到时候只怕是有口难辩,解释不清。
两人商量了半天到进宫门的时候心中已有了主意。
蓁蓁在顺贞门下马车的时候握了握惠嫔的手,此时无声却胜过于有声,她明白这是两个慈母之心在共进退。
入得钟粹宫,前殿鸦雀无声连个走动的太监宫女都没有,她们往后殿走去才看见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站在院中,而苏常在只有依稀不可闻的□□从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传出来。
惠嫔先声夺人,指着一个太监问:“怎么回事?荣嫔呢?”
“回惠主子的话,荣主子还在洗漱呢。”
惠嫔厉声喝到:“你们是不是疯了?苏常在生产她一个一宫主位安生地睡了一夜?”
蓁蓁拉住惠嫔,说道:“姐姐,别计较这个了,张玉柱,拿我的腰牌去宣太医,不管有几个算几个,全都先叫来钟粹宫,迟一刻都让他们提头来见,快去!”
荣嫔可以堵住她宫里人的嘴也可以买通她预先安排好的太医的嘴,她就不信她能堵住整个太医院的嘴,到时候她还有所有在这里伺候的太医都是证人,看她荣嫔还能耍什么诡计。
张玉柱立刻跑了出去,蓁蓁和惠嫔进苏常在住的偏殿只觉得血气冲天,惠嫔叫来稳婆问:“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苏常在几时发动,现下如何?”
稳婆吓得抖如筛糠,跪在地上说:“苏常在是子时发动的,她她她,她胎像不正,所以一直生不下来。”
“胎像不正为什么不找太医?”
惠嫔正问话,荣嫔一副衣衫不整头钗松散地匆忙进屋,她一见蓁蓁也在这,眼皮子一抽,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哼,纳兰玦卿算你今天走运。
她心里盘算了下,走上前道:“啊呀,惠妹妹德妹妹,你们两人怎么都来了?”她入宫侍奉最早又最年长,连惠嫔都被她称作一句“妹妹”。
惠嫔也不和她客气直接冷脸说:“苏常在难产你知不知道?”
荣嫔一脸的无辜。“啊?惠嫔妹妹你是不知道苏常在半夜才开始疼的,一直说是没大动,她也没大喊大叫,整个钟粹宫也只能等着,一直到今早稳婆才摸出来胎位不好,我这不人都没起就让她身边的小高去瀛台报信了吗?”
“荣姐姐。”蓁蓁听她说得楚楚可怜却冷眼拆穿她,“胎位不正先去瀛台报信有什么用?您该叫您的首领太监先去传太医?”
荣嫔也不甘示弱:“咱们和德妹妹不一样,从来不敢跃过贵妃和皇上就从外面叫太医,宫中的规矩要从外面叫太医是要皇上或贵妃点头的。”
蓁蓁正要和她撕破脸,张玉柱带着值守太医们已经从外面急忙赶来,蓁蓁也不管荣嫔的脸色有多难看,直接就对太医说:“进去赶紧看,有什么不对立刻来回!”
惠嫔等值守太医进去便开始仔细看苏常在屋中的布置,看了几眼后呵呵一笑对荣嫔发难:“荣姐姐,我不懂是内务府不上心还是你不上心,苏常在屋中现有的人、物件和炭是有孕嫔妃该有的吗?”
荣嫔抿着散乱的头发哀哀切切地说:“皇上不在,诸事都没什么人操心,我无权无势不像惠妹妹指使得动内务府。”
“你指使不动我总可以吧?”惠嫔冷笑一声叫来了自己的首领太监,“你去,现在就去找内务府总管噶禄,问问他苏常在屋里缺的东西、身边少的人都去了哪里?他平时就是这么打点的吗?他恭养大阿哥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漫不经心?立刻去!”
海拉逊上次卫答应的事情后被皇帝勒令闭门思过,内务府事宜现在几乎都由另一位总管噶禄担着,而因三藩被送出宫的大阿哥就由他一直恭养在府中。噶禄是明珠亲信,是明珠当年亲自挑了才放心将大阿哥送去的,惠嫔今日这样发作看似是打噶禄的脸,其实也是做给荣嫔看的。噶禄是极为灵敏谨慎之人,绝对不会随意被宫中抓到这么明显的错漏,只要惠嫔的人去叱责了,噶禄一定会派人进宫把事情说全说开。
太监急忙去了,一时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