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故若啜泣着讲,“其实我根本不坚强,我强颜欢笑而已,我特别特别害怕失去她,可现实不断的告诉我,留不住、留不住。”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晏柠橙做不了什么,她只会抱着林故若一起哭。
后来林故若没有从医,改做了临终关怀。
晏柠橙几乎是看着林故若送了她母亲最后一程,整个过程大概有三四年,时间线拖拉的足够长,可原来不论如何做好心理建设,怎么样意欲挽留,总有留不住的。
林母离开之前回了籍贯地,晋西老家一趟,她住平房,戴假发画了精致的妆容,在壶口瀑布前观瞻。
晏柠橙近年里最后一次提笔画油画,画得是壶口瀑布前的照片,她在林母的病房里戴着面罩作画,真正做到了求医迅速。
临别前的那段路很长,晏柠橙那时长留帝都,另种意义上她在体会生死。
溘然长逝与慢慢告别,谈不上哪种更好,结局都如此。
二十岁生日当天、也是奶奶的忌日,晏柠橙扫完墓又半途折返,亲自为自己挑选了块墓地,遗照是林故若亲自拍的。
双马尾jk制服的黑白证件照。
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蝴蝶结俏皮可爱。
漂亮、潇洒。
晏柠橙曾以为自己不会结婚、不会有后代,快乐一日是一日。
某日如果遭遇意外的话,家人朋友匆忙考虑,还不如提前备好。
直到跟林寻舟重逢,还想和他一起生活很久很久,如果可以,晏柠橙想做后在他后面的那一位,为他亲自料理好一切。
说来奇怪。
晏柠橙表达爱意的方法不算好听。
她回抱林寻舟,泪滴下打在他肩头,
山风悠然擦肩而过,晏柠橙黯然回他话,“可以,但要看你能不能长命百岁,因为我总会比你多活一阵子的。”
哪有人在这种情景里威胁算计要对方活得比自己长才行呢?
林寻舟被她气笑了,不忍呵责,只能去亲她要她“呸”掉。
晏柠橙不肯,被揉着后颈也不认输,执拗的偏要他承诺。
林寻舟叹着气无可奈何,“好吧,我会尽力先活到一百岁,桃桃也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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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寻舟的飞机在傍晚,午后无所事事,晏柠橙拉他去雍和宫请香。
无数盛大的宏愿在烟雾里弥散升空,红墙黄瓦,诵经不绝。
雍和宫在帝都市内,交通便利,香火鼎盛,多得是带着医院病历袋来祈愿的人。
晏柠橙在门口燃香,她不跪拜,就只烧香。
林寻舟同样不跪,他单纯陪她做想做的事。
回首这一路二十几年里,真得没什么算神佛保佑得来的。
哪怕是现在他们领证相处的非常好,都要得益于晏柠橙持续性暗恋多年,彻夜画小黄图,还手抖发错,是她活该的。
佛家六根清净,基督禁止婚前行为,都和晏柠橙不对付。
香火钱可以捐足,不代表她要俯首神明。
他俩跨到正门烧完香就又直接折返正门出去了,通路两端银杏郁郁葱葱,晏柠橙绷足尖去踩自己的影子,被林寻舟的影子拢掉,干脆原地跳三下,一起踩了。
“可爱死了。”林寻舟忍不住去摸她脑袋夸,“接下来呢,我还有两个钟头可以陪桃桃。”
晏柠橙莞尔一笑,散漫讲,“那去国子监拜拜啊。”
林寻舟挑眉,“保佑桃桃顺利硕士毕业?”
原本晏柠橙都快记不起自己还没拿到学位的事实,被这样提及后整个人都失落起来,灿烂的笑容凝固在脸颊,蓝眸逐渐覆满氤氲水汽。
“……”林寻舟登时手足无措,笨拙地哄着,“我不是那个意思。”
晏柠橙委屈巴巴的瞪他,伸手去翻林寻舟右肩挂的链条包,找到口罩戴好,又退了两步,站到花坛凸起的石坛上与他平视。
大美人落泪有种难言的破碎感,煞是好看,可林寻舟舍不得。
指腹摸着眼睑轻拭,温柔哄着人,“好了,别哭,大不了不要学位了,是学位不配。我们不念了,反正我桃又不靠学位吃饭。”
晏柠橙哼唧着鼻音回,“但会有人说。”
“说什么?”林寻舟认真问。
晏柠橙郑重答,“说你老婆、是高中生。”
“……”林寻舟一噎,无可奈何的纠正,“首先,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其次,我老婆十六岁了,又不犯法,谁都没资格来评价她。”
港城登记结婚的法定年龄是十六岁,已满十六周岁而不满二十一周岁的人结婚,需要得到父母或合法监护人的同意。[1资料]
我的妻子是高中生这种事情,在港也不是没有的,然而林寻舟的理直气壮是晏柠橙没想到的,瘦长指尖勾起耳后的棉带。
林寻舟拉开口罩左端,半身挡着人流方向,落下个轻柔的吻,开始是唇瓣碰触,不知道是谁启口多了舌.尖的.勾缠缱.绻。
佛门清净之地接吻,背德禁忌,却开心。
晏柠橙被亲到气喘吁吁才放开换气,揉着鼻尖嘟哝,“我是去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