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向来不是容易的, 这个位置有太多人盯着，是以丞相要么大贪，要么两袖清风, 而当今的丞相，便是两袖清风类。
丞相府简单朴素但是十分大气, 姜文彬稍微观察了一下，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每次来丞相府不过是在大堂喝喝茶, 说几句闲话就走, 还未如此仔细观察过。
不多时，姜文彬便被引进了大堂, 只见当今丞相正坐在堂上喝茶。
两人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寒暄, 姜文彬就进入正题了。
姜文彬, “不知丞相大人有何事需要用到下官？”
丞相把茶碗放下, 掀起眼皮子看了眼姜文彬, 语气淡淡, “你和芸娘走得很近。”
姜文彬顿了一下，才道，“……芸娘和莹儿是手帕交，某次我回家时候见他们于后院喝茶, 那天雪下得很大, 我就给他们拿了衣服，我那时候偶然间听到了芸娘对一些诗词的看法, 我说了几句, 便觉得有些投机，后来我们三人时常一起讨论。”
丞相嗯了一声，才道，“听说你夫人外出养病了, 你与芸娘这几日便是日日见面？”
听到这话，姜文彬心中警铃大作，他连忙起身作揖道，“这……实在是芸娘邀我……且莹儿给芸娘带了些书信，需要我转交给她。”
姜文彬继续道，“……之前芸娘也是担忧她时常来我府上会不会传出风言风语，我还因此去外面住了好久。”
丞相冷笑一声，“啪”地一声把茶碗给放到桌上，道，“姜文彬，芸娘虽然与丞相府没多少关系，但是父亲喜欢她们一家人，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芸娘与丞相府没多少关系？！
姜文彬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才道，“芸娘她……？”
难道不是丞相府的人？
但芸娘为何能得到莫太傅的关照，还能住在清风观？
丞相道，“芸娘是父亲游学归来，从外面带回来的，我不知道这一家人的来历，只是父亲说要好生待他们几人，当做亲人来对待。”
姜文彬不由得愣住，他脑子里逐渐出现一个可怕的猜想。
他继续道，“敢问丞相大人，姜怀雪，是男子还是女子？”
他的大女儿姜怀雪是女子，不过来京城的时候为了方便而女扮男装了……
丞相脸上有些疑惑，似是很奇怪姜文彬为何问这个问题，他只是道，“他穿男装，自然是男子。”
“……多谢丞相大人，”姜文彬颔首，心想丞相可能不清楚，他还是得自己调查一番。
姜文彬继续道，“敢问丞相大人，芸娘主动提起过她的来历吗？”
“不知，”丞相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姜文彬，你尽是关心这个做甚？”
“啊……我，”姜文彬被点了一句，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过于失态。
他这样着急询问芸娘背景的样子，太像一个只注意芸娘身份地位的人了。
而且他竟然向丞相打听别人？
这和街边无所事事而八卦别人的中年妇女又有什么两样？
他道，“只是过于惊讶……没想到如此温婉贤惠的芸娘竟有这样令人心疼的过去。”
“你想知道的话，去问父亲吧，他今日刚好在府内，其余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丞相拍了拍手，立马就有几个仆人出来，“带着姜大人去父亲那里。”
仆人应答，行至姜文彬身边，“姜大人请这边走。”
姜文彬跟着仆人走了。
他没想到丞相叫他过来就是为了和芸娘的事情，丞相是要他表态，若是他公开已经和柳莹儿和离，那他是否就能顺利娶到芸娘？
他突然有些后悔，他当初怎么就没有公开他与柳莹儿已经和离呢？
若是他当初公开了，那他现在就能直接议亲了……
芸娘是丞相府很看中的人，且姜行雨前途无量，他若是说纳妾，可能丞相府会有异议。
但他若是刚刚公开和柳莹儿和离就立马娶芸娘，那定会遭到许多非议……
姜文彬的脑子一团乱糊，他只是突然深刻体会到“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谎”这句话的意思。
而且，他还知道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芸娘一家人和丞相府没有血缘关系。
……芸娘和他那乡下的妻子很相似，但是丞相府的芸娘和姜怀雪是姐弟关系。
而他那乡下妻子的芸娘和他的大女儿姜怀雪是母女关系啊。
姜文彬一时间有些想不通，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也太混乱了。
姜文彬越是思考，脑子就越是混乱，到了最后直接放弃思考，他还要专心想想待会该怎样和莫太傅说话呢。
丞相府虽然装饰简朴但是依旧很大，姜文彬走了有一会儿才来到莫太傅的院子。
莫太傅此刻正坐于树下喝茶。
树木枝干繁多，褐色的枝条爬了半个院子，已是早春，枝干上嵌有星星点点绿色的嫩芽。
“嗯？”莫太傅听见有声响，看向门口，“你来了。”
“……参见莫太傅，早就听闻莫太傅的名望，今日才得以相见，”姜文彬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主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