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画不知道童春树也往她这儿来了。
白天干活,又累又热,不光脚底板磨出了血泡,细嫩的肩膀上也磨掉了一层皮。
但这些在她眼里只是小儿科,前世刚开始她被拐到山里的时候,因为逃跑,光是腿就被打断了三次,更别说身上其他的伤,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
关好门窗,童画从空间里拿出了浴桶,在洗澡水里放了灵泉,泡了二十分钟,身上的疲惫感才消了下去。
不过这次童画没有用灵泉直接泡脚,或者擦拭肩膀。
前世她虽然没来过北方,但过了十几年的山里日子,她只知道怎么才能在乡下生活。
这些伤口就算用灵泉泡好了,干活的时候也一样会磨破,与其反反复复,不如就等它们自己适应,等长出老茧来,就不会再轻易磨破皮肤了。
有灵泉泡澡,第二天童画完全没有童春树以为的那种酸疼感。
接连几天,童画一直是勤勤恳恳,干活利落,收获了红牛大队村民的喜欢。
庄稼人都喜欢能吃苦干活也利落的人。
甚至有些怀疑知青点的那些知青是不是故意不认真干活,不然童画也是大城市里来的女知青,她干活就一点不比他们乡下人干的差。
徐曼听着村里七大姑八大姨们毫不负责的揣测,气的咬牙,“童大哥,你妹妹可真是厉害,现在村里人都以为我们知青干活是在装模作样!偷懒!”
许燕是知青点的老知青,“春景,你和童画是亲兄妹,有什么误会就解释清楚。
她也是知青,和我们是一个阵营,只有我们团结在一起,才能确保我们知青的利益。”
徐曼神色不满,“你没看到她都对童大哥动刀子了?”
许燕看到了,但她也看到了童春景对童画的态度,童画对童春景的这个态度,不可能是一日之寒。
童春景明白许燕的意思,“我离家几年,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我是她哥,父母又不在身边,我有责任教好她,在这之前,她必须得认清自己犯的错。”
童春景决定童画不跟他道歉,他就不会再主动去找童画。
但很快童春景就打破了这个想法,从公社一回来,就冲到了地里去找童画。
土豆已经起完了,现在大家都在种萝卜,刨眼的刨眼,滤籽的滤籽。
“是你给小树报的下乡?”
“是我干的好事。”童画心里有些高兴,看来童家没能力把下乡的事撤了,童春树还是下乡了。
童春景愤怒的指责道:“童画!你还是个人吗?小树是你亲弟弟!他才多大?妈为了小树的事都哭昏过去了!”
童画又添了几分高兴,都哭昏过去了?咋没哭死呢?
“你这是什么态度!”童春景见她不以为然,抢过了她的锄头扔到了一边。
童画把锄头又捡了回来,高声举手报道:“杨会计!童春景自己干活不积极,老是来打扰我干活!”
杨会计也是记分员,平时监督着地里头不认真干活的人,听到举报,背着手就过来了。
童春景在杨会计开口之前抢话,“我上午请假了!”
童画嘲讽道:“你请假了,我没请假,你现在这样是耽误我干活。”
杨会计点着童春景,“小童知青说的没错,你要是事办完了,就回来干活。”
童春景被两人气的捏着拳头转身就走。
知青点
知青们都知道了童春景的弟弟也要来下乡了,而且还是童画自作主张给报上的。
徐曼难以置信,“她怎么敢的?她不怕被你爸妈打死?”
童春景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童画虽然只比小树大两岁,但童画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帮着家里照顾弟弟了。
小树几乎就是童画带大的,他还在家的时候,童画最疼的就是小树了。
徐曼又道:“她……她是不是被退婚的事,刺激疯了?”
正常人谁跟几年不见面的哥哥,一见面就动刀子?
正常人谁现在这个时候往乡下跑当知青?
正常人谁自作主张自己亲弟弟报名下乡?
童春景这时候才对顾今越生了一些责怪,结婚这么大的事,哪怕时间耽误了,他也不能直接不去!
他这么做,童画的脸往哪里放?童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不管是不是疯了,你这个妹妹是个狠人!”王城感叹。
徐曼撇嘴,“她不但狠,还歹毒,什么仇什么怨可着亲哥哥和亲弟弟害?”
王城这点没反驳,他觉得童画这种刺头不来知青点也好。
事实上正好相反。
除了面对童家人和顾家人,童画的性格堪称温顺。
村里老一辈看不知青点里头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知青,但对于小童知青,他们都很喜欢。
这孩子又勤快,又礼貌,一点没有其他知青身上的清高,也没有看不起他们乡下人。
童画平时兜兜里都会带一些水果糖,一分钱一颗的那种。
不管是上工,还是下工,路上遇到孩子,都会掏一把出来给他们分。
这些小事也都被村民们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