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阿南这才放心,下了车,和许良保先回去了。
任阿山一把拉了秦凝的手,热情万分:“小凝,走,你带我去买东西,你帮我看看,村里那些人,买什么好?”
秦凝手挣了几次都挣不开,被任阿山紧拉着往供销社里去,只好任她拉着,推脱说:
“呵呵,阿姨是外头走走的人,阿姨肯定比我懂,你买,我帮你拿!”
这年头,每个供销社卖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糖烟酒柜台,布匹柜台,鞋帽柜台什么的,一排排过去,一目了然,这个时间又不年不节的,供销社里人并不多。
任阿山指指糖烟酒柜台,说:“我们买几包香烟吧?”
“好。”
结果秦凝刚在柜台前站定,就听见有人喊她“秦凝?你,你来买东西啊?”
那声音,抖抖索索的,但听得出来,是惊喜。
秦凝和任阿山一起抬头看,便见一个圆脸、大眼睛、矮个的小青年,正眼睛亮晶晶的看秦凝。
他嘴角微弯,嘴边一个酒窝笑的深深的,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羞。
袁志忠!
噢,倒是!袁志忠在梅陈供销社的,上次就听胡老师说过的。
秦凝皱眉,本来袁志忠她就不太待见,结果他妈来跑到她们家提亲,提不着,还跑去找她舅舅,真是有病!
现在,秦凝连话都不想和袁志忠说了,要不然,谁知道这家人又搞什么花样出来呢!
秦凝垂下眼,身子都离开了柜台一些,喉咙里低低的“嗯”了一声,嘴角绷的紧紧的。
这一切,可没错过任阿山的眼。
任阿山的心里,一阵舒畅。
看这个小青年,眼珠子恨不得拿出来黏小凝身上了,看来,也是喜欢小凝的!
但是,看小凝这小脸黑的!
啊,啊哈哈,小凝对这个小青年,可比对她儿子凶多了!
好!真好!
而袁志忠,却什么也感觉不出来,或者说,他感觉了,但依然不想放过这个可以大献殷勤的好机会。
他看看任阿山,见任阿山四十多岁年纪,又紧紧拉着秦凝,看起来十分的亲近,袁志忠就很热情的说:
“这位,是秦凝的娘吧?呵呵,那娘娘,你们要买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帮你们挑好的!买酒还是买烟?有票吗?没有的话也不要紧,我帮你们想办法好了。”
秦凝转开头,无聊的往四处看,懒得跟袁志忠解释,更懒得开口。
任阿山一见她这样,心里可高兴了,也不解释,笑嘻嘻和袁志忠说:
“噢,不用不用,票我有,那个牡丹香烟,你给我拿出来看看。”
“好,娘娘,你等等,我帮你去拿刚送来的啊,新鲜点!”
秦凝看袁志忠转身去后头柜台拿香烟,就和任阿山说:“阿姨,我去前面卖布的地方看一眼。”
她不想站在这儿,给袁志忠一眼又一眼的打量。
“哎,好,去吧去吧,慢慢看,我买好了香烟去找你,你要什么我买给你呀。”
任阿山笑得跟捡了金元宝似的,秦凝没接话茬,走开了。
袁志忠倒是很快兴冲冲转回来了,他眼睛迅速的跟了秦凝的背影几步,就对任阿山讨好的说:
“娘娘,散的卖完了,我特为拆一条刚来的给你吧,你要几包啊?”
任阿山看了看,说:“我买五包吧!”
“好。”
袁志忠心情激动,手抖抖索索的拆香烟,一边还要往卖布的地方张望几眼。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停了手,脸红红的问任阿山:
“娘娘,我,我叫袁志忠呀,上次,那个,就是我娘去您家提亲的呀,呃……我娘说,您说的,秦凝,她,她定了人家了,可是我问过胡老师,胡老师说不知道,那,这是真,真的吗?”
看着眼前的小青年眼里的焦急、忐忑、期待与盼望,任阿山心里的舒爽都别提了!
哎妈!可让她家儿子赢了一回!
虽然秦凝对她儿子也不怎么理,但眼前这个小子,秦阿南都拒绝了呢,而她家儿子,秦阿南可喜欢着呢!
太爽了!
任阿山嘴角扯了扯,再扯了扯,也往秦凝那边看看,终于,憋不住了,嘴角裂开笑起来:“噢,是的呀!努,我们小凝的对象还在外头呢,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袁志忠张着嘴,手里的香烟包装纸簌簌直响,说话声音都失了真:“真,真的啊?”
于是,等秦凝在布柜台看了一会儿,倒回来看烟酒柜台的时候,发现任阿山人并不在那儿了。
咦?买好了吗?那她也不用过去了。
秦凝便只管往外走去了,走到供销社门口,却迎面碰上袁志忠。
袁志忠原本垂着头,等发觉面前有人,才抬起来,一看是秦凝,他紧咬住唇,脸憋得红红的看了看她,再重重的呼了口气,错过秦凝,走了。
秦凝倒很意外,回头看了看他。
咦?什么意思?
干嘛像是她骂了他打了他一样的委屈样儿啊?那眼神,幽怨给谁看呢?
切!什么毛病!
秦凝压根没当回事,只管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