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眉心之间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刚才在水里摔了几跤,好像把眉心的朱砂都泡没了……
薛怀朔还在思考她身周那全是问号的数据面板。
方才在显圣台前他就注意到了,毕竟那么一片刷屏的问号在人群中着实显眼,只是赶时间去杀人,怕要杀的人跑了,没有停下来细究。
这绝对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就是修为比他多个上千年的前辈,至少也能看见几项数据。
薛怀朔觉得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个师妹的修为已经高到离谱了,至少得是即将得证混元道果的上仙,所以他才什么也看不出来;二是这姑娘的三昧就是让别人的三昧对她不起作用。
三昧也可以是很废的能力。
他这些年见过最废的三昧,还是前些年随师父去拜访其他道门,见过一个小弟子,那个小弟子的三昧是:“随时随地变出一个杯子来”。
嗯。
没错。
就是这么废。
这么一对比,“让别人的三昧对自己无效”也还好,是个挺强的被动技能。
区区一个外门弟子,修为比门主还高,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薛怀朔原本已经笃定这满屏问号和她的三昧有关,可她在那种情况,主动跳出来说那种话,他忽然又不敢确定了。
怎么看都是想先示好博取信任,等他放下戒备,下手杀了他取心头血来提升修为。
薛怀朔立刻把面前一众添乱的人全杀了。
万一面前这位师妹的修为果真深不可测,对付她一个人已经非常吃力了,绝对不能被旁人分心。
朱令台三楼以上全是寒潭,冰凉刺骨。因为父亲血脉的缘故,他在水中并不需要捏避水决,甚至还对深水十分亲近,若是在水中动起手来,他天生就占优势。
可是当薛怀朔把这位师妹带到寒潭边上……
这位师妹开始接连摔跤,一跤一跤摔下去,看着都疼。摔得多了,她都有点自暴自弃,跪坐在冰面上不想起来,可怜巴巴地看他。
薛怀朔从来没见过哪个修道者摔那么多跤。
同时他还想到一个十分惊悚的可能。
万一这位师妹,她说的是真话呢?万一他之前的猜想是对的呢?
确实修为平常,是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看不出具体数据,确实是和她的三昧有关;在所有人都想杀他而后快的场合,跳出来说师兄我喜欢你我可以为你杀人……也是真的。
这个想法让薛怀朔十分烦躁。
或许是因为他刚才强行压下去,因为毒性过于霸道,现在还没在体内小周天运转中消散的毒药开始起作用了。
总之他很烦。
他不想再猜了,这位师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出手试试她的深浅就知道了。
反正不是他杀了她就是她杀了他,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还挺简单的。
……在这位师妹牵住他的手之前,所有事情都还挺简单的。
因为已经确定这位师妹是个连避水决都不会的学渣,怎么看修行都划水划得厉害,薛怀朔对她放下了几分防备,以至于她忽然靠过来去拉他的手时,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躲开。
接触到那双冰凉纤细、骨肉匀称的手,并且发觉自己失去了对身体控制权无法推开她的一瞬间,薛怀朔甚至惊惧到瞬间拉紧了心弦。
果然——
她就是来骗他放下戒备,等他松懈,再出手杀了他!
这位师妹演戏演得毫无破绽,不到最后一秒,谁能看得出她之前全是骗人的?
她什么时候下的毒?为什么他完全没感觉出来?又是什么毒可以绕过他体内小周天,直接剥夺他的行动能力?是她的三昧吗?
接下来她会杀了他的,是直接剜出心脏,还是……
短短几秒钟,薛怀朔脑内闪过数种可能,并且已经把存活几率最大的办法想出来了。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这位长得还不错的师妹捧着他的右手,啊呜一口含住了他的手指,舔了舔。
薛怀朔:“……”
薛怀朔:“……”
他僵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只是不能动,还可以说话。
他惊讶过度,以至于语调如此平静,平静得可怕:“……你在干嘛?”
这姑娘细细地舔他的指腹,口腔温度和那一池寒潭水比起来过高了,一瞬间转换的温度让他觉得被含着的部位几乎要烧起来了。
江晚脸上红的青的指印还十分明显,眼眸被那一池寒潭水洗得干干净净,清澈得仿佛是清晨天边的淡薄云色。
她舔完遗留在他指腹上的朱砂才缓过来,像是一个低血糖患者病症发作,天旋地转中猛然吃到一块糖,不舔得干干净净全部吞下去是绝对不会松口。
这时江晚才觉得后怕了,意识到刚才那一殿的人都是在这只手底下灰飞烟灭的,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些奇怪他刚才为什么不推开她,怯生生地解释:“我眉心上的朱砂被水冲没了……我想起来你指腹上还有一点,但是那么一点只有吃下去才起作用……”
朱砂是有毒的,但同时也是一味药,少量服用可以治病,大量服用可以